他抿了一口,臉色微變了一下,猛的擡頭看向初嫿,“你,你這茶是,是怎麼泡的?”
初嫿這泡茶的功夫是跟葉萌學的,巴里勒那麼喜歡葉萌,自然是知道她泡的茶的味道,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忘記,這猛然間又喝到這個味兒,他自然是又驚又喜。
初嫿微笑着說:“就是師傅想的那樣。”
巴里勒握着茶杯的手微顫了一下,終究沒有再說話,只是又喝了一口茶,然後閉上眼睛慢慢的品。
初嫿再將其他幾杯茶分別遞到大家手裏。
直到李東這裏,她輕笑了一下,將茶遞過去,說:“李東,好久不見,你嘗一下我泡的茶,跟從前有沒有不一樣?”
她還像從前那樣同李東說話,好像從來沒有分別過一般,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有分別後的陌生,依然像最好的朋友一般。
李東伸手接茶,手指微顫。
他輕抿了一口茶,也沒有嚐出來個啥意思,他其實對茶這個東西也不太懂。
只是覺得這茶很香,也很解渴,他笑着說:“很好喝。”
初嫿又給他添了一杯,“好喝,就要多喝一些。”
“唉,好。”
李東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兩下將一杯全部喝光了。
初嫿驚訝的看着他,又給他添了一杯,他剛準備端起來喝,旁邊的魏若煙攔下了他,低聲說:“你是不是傻?”
李東怔了一下,隨即乾笑了一聲,將杯子放下。
初嫿又去給其他人添茶。
大家坐在一起隨便寒暄了幾句,聶燁霖和聶夫人便領着傭人去收拾房間去了。
巴里勒也住在聶家,自然是要收拾一個大點的房間出來。
就剩下幾個小輩和巴里勒了,巴里勒就一直坐在那裏盯着那杯茶,面上平靜,可是心裏卻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這麼多年沒有再見,不知道葉萌還好嗎?
她同她的老公應該還是很恩愛吧?
聶向晨拉着初嫿上樓,“走,去給我擦蘆薈膠。”
初嫿跟巴里勒說了一聲,便跟着聶向晨一起上樓。
走到樓梯口的時侯,聶向晨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初嫿的手。
李東看着兩個相握在一起的手,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尖銳的疼。
他手猛的握緊,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魏若煙看着李東,低聲說:“她與我表哥相愛了。”
李東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魏若煙繼續開口,“我表哥那樣優秀的人,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吧,長的帥,又多金,現在還是著名的建築設計師。”
李東的手緩緩的放鬆,依然沒有說話。
魏若煙繼續開口,“其實我知道,公上輝,哦,不,現在應該叫她墨初嫿了吧,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拜金女,她跟我表哥肯定是因爲一直在一起生活,所以纔有了感情的,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總是會產生感情的,無論那個人是貧是富,就像表哥對墨初嫿,就像我……對你。”
很快,聶燁霖和聶夫人來叫巴里勒去看房間,也有傭人帶着魏若煙和李東去看他們的房間。
客人的房間安排在後院,巴里勒是最大的一間,魏若煙的房間在巴里勒房間的左邊,李東的房間緊挨着魏若煙的。
畢竟李東是魏若煙的暗衛,自然要將他們的房間安排在一起,也讓他好保護魏若煙。
對於這樣的安排,作爲客人的巴里勒還有魏若煙和李東都沒有什麼異議。
聶夫人對巴里勒道:“巴里先生先住着吧,後期再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我,小煙和這位李先生也是一樣的,有需要都可以找我,找小晨也行,你們年輕應該能說到一塊兒去。”
李東頷首,“感謝聶先生和聶夫人。”
“行了,那你們就先休息吧,我們出去了。”
聶夫人帶着聶燁霖和傭人退出了後院兒。
巴里勒直接在房間裏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全是年輕時侯的事兒,從他第一次見到葉萌,那時侯她還是個男人的裝扮,他在射擊場與她比槍法,他還說誰輸了,誰就穿女裝。
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個女子,如果當初她輸了,換上女裝,那該是怎樣的美呢?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侯居然睡了過去,夢裏全是曾經的他們。
——魏若煙將自己的東西放好以後,就來找李東。
李東卻並沒有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只是站在房間裏看着這裏的陳設,腦子裏卻是那一雙交握在一起的手。
不行,他必須要去問一下,他要問清楚,小晴真的喜歡聶少爺嗎?
不是說聶少爺身體不好嗎?
如果小晴跟他在一起的話,以後會不會守寡?
他想的可真夠長遠的。
想到這裏,他轉身要出去,正好碰到魏若煙進來,兩個人撞了一個滿懷。
魏若煙跌進他懷裏,她揉着自己的額頭說:“唉呀,你的肉可真夠硬的,撞死我了,你急着幹嘛去呀?”
“我,我要去找小晴。”
李東說道。
魏若煙瞥了他一眼,“你找我表嫂做什麼?”
李東猛的扭頭看向魏若煙,“什麼表嫂?
他們,他們還沒有結婚。”
“遲早的事。”
魏若煙說道。
李東磨着牙,“我要去問問。”
魏若煙沒有攔着他,只是站在她背後說道:“她跟你是兄弟情,畢竟你們一起的時侯,都是男人,她是爲了我表哥才變成女人的,如果你不問的話,也許你們還能做朋友,但是如果你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或許,你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你真的想徹底的失去她,那你就去問。”
聽了魏若煙的話,李東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他不想失去他的小晴,就算,以後只做朋友,也是好的,總比成爲陌生人要好太多。
想到這裏,他又轉身回來了,氣悶的坐在那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