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我甚至忘了我的目的,只是呆愣愣地望着如同觸手怪一樣的古槐。難以想象,這座埋藏在黃沙下死氣沉沉的千年古城內,居然會誕生如此詭異的生物。
這大大的超出了我們的認知。
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哪種植物能主動出擊,並且捕獵一個成年人這麼大的活物!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耳畔邊傳來火猴的低吼,
“趕緊救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發呆!”
聞言,我猛地回過神來,隨後看向火猴,只見他滿臉焦急,一手提着槍,一手揪着我的衣領。
當然,我也沒有做無用的解釋,只是沉默着給他指了指不遠處,那棵即將吞食掉楊慧的古槐。
只見古槐把楊慧拉到樹幹旁邊,皺巴巴的樹幹突然之間裂開了,電光火石間,一條足以容納一人進出的大口子顯露在我們面前。
甚至能看到充滿半透明液體的猩紅色內壁!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看到這一幕的火猴也呆住了,他緩緩鬆開揪住我衣領的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槍,自嘲似的乾笑了幾聲。
“孃的,是我出現幻覺了吧......”
“小心,快躲開!”
我不經意間,忽的看到在我左側的牆角,有幾條像是毒蛇一般東西正在飛速的向我們襲來。
這是......古槐捕食獵物的枝條!
糟了!
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我被驚起一身冷汗,沒時間解釋了!
我猛地一把抓住火猴的胳膊,把他拽倒在地,萬分狼狽的滾了幾圈後才堪堪躲開朝我們襲來的古槐枝條。
那些黑色的,如同毒蛇一般潛伏在暗中的古槐枝條這才縮了回去。
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大喘着氣慶幸的時候,下意識地側目望了一眼遠處的古槐,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那張大嘴裏貌似還有一個人。
這人好眼熟,好像......是失蹤的王剛?
他被捆在槐樹的胃裏,生命體徵十分微弱,不過還活着。
是王剛!
難怪我們辛苦找了那麼久也不見他的蹤影,原來他早被這顆古槐樹吃了進去!
王剛的衣服已經被溼滑的消化液腐蝕,裸露出來的皮膚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潰爛,背後還牽連着一跟古樹的枝條。?
血紅色的枝條不斷地蠕動,就像是從王剛的身體裏汲取養分。
而剛剛被古槐抓住的楊慧,大半個身體已經被槐樹塞進了樹幹!
再不施救,就遲了!
“瑪德,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老子這就崩了你!”
看到這一幕的火猴氣得直罵娘,立馬擡槍,瞄準了古槐的樹幹就要扣動扳機。
千鈞一髮之際,我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別開槍!子彈的穿透力太強了,你總不想讓他們死在自己人的子彈下吧?”
火猴氣得把槍狠狠扔在地上。
“那怎麼辦!難不成眼看着他們被活生生的吃了?”
“用刀!”
我們雖然在沙塵暴中丟失了不少的東西,但刀還是有的。
當我們來到古槐邊上的時候,楊慧已經被吞了進去,從槐樹粗糙的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痕跡。
我本以爲鋒利的軍刀可以輕而易舉砍掉那些枝條,然而當我付諸實踐後才發現,這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銳利的無比的刀刃重重落在這些枝條上,也不過是劈開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傷口。
根本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我們就像是在給它撓癢癢一樣,接連十幾刀砍下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古槐甚至沒有攻擊我們兩個人,看來,它喫下兩個人後,已經接近飽和了。
費盡力氣,卻沒有起到任何的成效。
“再這麼下去,不等把他們救出來,他們就被消化掉了......實在不行,我們就是能放棄他們兩個了。”
火猴邊喘着粗氣邊苦笑着問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
“什麼辦法?”
我略作沉吟,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扔在地上的幾個揹包。
“用火!”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揹包裏還有至少兩罐汽油!
這顆古槐再厲害,充其量也就是根木頭,改變不了作爲易燃物的本質。
在汽油的加持下,絕對能把它燒個精光!
“好,信你的!”
火猴遲疑了稍許,向我重重點了點頭。
這或許是目前爲止,我們能夠想到的,最有效的辦法。
雖然這樣做的風險仍舊很大,很有可能會傷到樹幹裏的王剛和楊慧兩人,但是總比拿着槍對古槐一陣突突要安全的多。
我和火猴迅速的在揹包裏找到了汽油,撬開蓋子澆在了古槐身上。
汽油順着古槐的樹皮流至我們腳邊,空氣中也充滿了一股汽油味,我和火猴同時退開三步,並點着了火。
火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古樹的全身,氣浪灼熱逼人。
‘滋滋’的響聲在寂靜的古城內迴盪着。
被火焰覆蓋的古槐樹照亮了我們頭頂的沙質巖,滾滾黑煙席捲而上。
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顆被燒着的古樹竟散發出一股令人神往的烤肉香味。
如果我不知道這個玩意喫人的話,絕對會想着衝上去咬一口!
“他奶奶的,把這個鬼東西燒個乾淨!”
火猴痛快的說道。
古槐的樹冠無風自動,竄動的明亮火焰高達數米,數以百計的枝條如同毒蛇一樣瘋狂的甩動着。
但僅僅不到兩分鐘,它的枝條就軟趴趴的垂了下來,連帶着原本直挺的樹幹部分也彎下了腰。
樹幹中心的部位,古槐的胃再次顯露出來。
我已經能夠看到王剛和楊慧的身影了,
“太好了!這個辦法果然奏效!”
火猴這個時候也鬆了一口氣。
猩紅色的胃壁也變成了暗紅色,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就連捆在王剛和楊慧身上的枝條可開始變得鬆動。
救人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