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並沒有給麻倉勝天以致命性的傷害。
但是麻倉勝天卻覺得自己如同是被殺了一樣失落。
是啊。
麻倉勝天本人雖然沒怎麼損失，可是整個麻倉家族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他又如何能失落呢。
說狠話這種行爲誰都會。
可是說出來狠話做不到又有什麼威脅程度呢。
就算是顧遠站在他面前讓他殺，他又有什麼把握呢。
還要繼續打嗎。
再打下去也不過就是重複之前的行爲，等到自己消耗殆盡的時候，以一個非常殘破的身軀離場。
意義何在？
他終於明白了。
這次顧遠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誅心。
而誅心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是比殺人還要令人難受的。
此刻，麻倉勝天只想問一個問題。
他對顧遠說：“顧羽林，爲什麼你在潛心修煉，我卻沒能影響到你呢。”
對啊。
這是麻倉勝天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問題。
爲什麼呢！
明明麻倉勝天是趁着顧遠修煉不方便被打擾而過來打擾他的。
按照正常情況來看，顧遠在修煉時被打擾輕則負傷，重則走火入魔。
怎麼看也不像是如此健健康康走出來就能立馬投入到戰鬥的人啊。
可是顧遠卻笑了。
“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在修煉啊。”
“什麼？你沒有在修煉？”
“是啊，我只是在練功房裏按照烈焰仙經下卷所提供的方式調整了一下呼吸而已，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事。”
“那爲什麼最後一刻你沒有直接出來，而是會等着我把服部亞太打傷。”
“因爲那個時候我看書看得入迷了，雖然沒有在修煉，但是調息看書也容易讓我沉浸到某種境界。”
如此一說，真相便也大白了。
顧遠是根本就沒有進行特別深度的閉關修煉。
除了他不敢確定烈焰仙經下卷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他也不敢確定麻倉勝天會不會過來找麻煩。
其實顧遠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
若是麻倉勝天來找麻煩，那麼顧遠就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沒過來找麻煩的話，顧遠調息幾天就回國了。
要不然顧遠把心神種子種在麻倉信次的大腦裏豈不是沒有必要了麼。
在調息的那段時間裏，雖然不能讓顧遠的修爲有所提升，但卻讓他的修爲更加穩固了。
不但穩固了，甚至也讓他對於火屬性靈氣更加親和了許多。
就是因爲有了這次調息，才讓顧遠在戰鬥的時候看起來是更加從容了許多。
唯一的遺憾就是顧遠沒能早點走出來，這樣服部亞太便也不會成爲殘疾人了。
此刻，麻倉勝天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當然，這種上當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的上當。
顧遠並沒有要騙他的意思，只不過一切都是他自己非得上趕着走。
絕望。
那是一股非常深入骨髓的絕望情緒蔓延到了麻倉勝天的腦子裏。
可以說他這輩子還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緒。
雖然他從小到大也經歷過不少事情，但那都是依託於他的強大把這些經歷都順利度過了。
還能繼續打麼？
說實話戰鬥力還有，要是開打的話還能繼續再打下去。
然而還是如之前所說的那個樣子，再繼續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除了最後被顧遠打敗自取其辱以外，他又能獲得什麼？
非得最後成爲全江湖的笑柄纔算是一回事麼。
一時間，麻倉勝天蒼老了許多，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失去信仰的耄耋老人一樣。
雖然還不至於死，但是跟一個行屍走肉也沒有區別了。
就這樣，麻倉勝天轉身了，他緩慢地準備離開。
儘管他自己並不是特別願意如此。
然而去說那麼多也是沒用的。
因爲他心裏很清楚，到了他這個份上的人，此戰他已經輸得很徹底了。
不光輸了自己，甚至還輸了家族。
真要有心，倒不如趕緊去發掘幾個天才找回來好好培養一下。
那都比跟顧遠繼續戰鬥下去來得實在。
看着麻倉勝天這麼離開的背影。
其實顧遠是能夠理解的。
這世界上的覺醒高手本就比較少。
相互之間能理解更是不太可能。
然而從某種方面來講，顧遠是真的理解麻倉勝天了。
他不理解都不太可能。
畢竟麻倉勝天的現在有一定概率會成爲顧遠的未來。
面對一個永遠無法擊敗，而卻又殺不死自己的對手，那種絕望是很難受的。
有時候甚至索性不如死了，畢竟活着是生不如死。
麻倉勝天就這麼越走越遠，彷彿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也只有服部亞太的胳膊以及到處的斷壁殘垣能證明麻倉勝天來過吧。
此刻，顧遠對服部亞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讓你受到了這種傷害。”
“沒……沒事的，能爲顧先生付出，說實話我很開心。”
服部亞太咧嘴笑了笑。
雖然面容很開心，可內心早已經笑中帶淚。
他是個忍者啊，甚至可以說是現階段最強大的忍者。
一個沒有了胳膊的忍者，修爲到底有多麼大的下滑，那是每個人心裏都非常清楚的。
只是一時半會並不能去想那麼多罷了。
顧遠無奈地搖頭。
“真沒想到我此番來平安京竟然會讓你付出代價，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是好了。”
“顧先生千萬別自責，我的命都是您給我的，只是爲您少了一條胳膊，這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雖說他是如此講話，可顧遠如何能不愧疚呢。
“唉……”
“好了顧先生，此番來這裏能找到您想要的東西就可以，而且擊敗了麻倉勝天，很快您的名字又要再一次名滿江湖了。”
或許以前顧遠會覺得名滿江湖是一件好事。
然而隨着顧遠越來越長大以及越來越成熟，他終於明白了古人說過的一句話。
一將功成萬骨枯！
顧遠擡頭看了看天空。
“覺醒之後，也並沒有那麼自在，反而更像是陷入到了修煉的牢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