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她還是慢慢挪步,走到了那雕像的面前。
擡頭,只見女神的嘴角是淺笑的神韻。
唉,真是無聊,每一尊雕像都是這樣。
她坐在雕像的腳邊,發覺自己原來對這位女神沒有任何的崇敬之心。
軒尼詩說的倒也沒錯。
意識到自己體內的那傢伙,貝芙安不由得撫上了心口。
究竟是我排斥女神,還是你呢?
……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大祭司還是沒出現在這裏,就不想久留,起身就要離開。
當她往剛纔的方向走去時,撩開簾子正要出去,忽然,她手一抖,一股涼意從她的腳底升至頭頂。
剛剛……她伸手,看着門上的珠簾——她記得是青色的,現在怎麼變成了紅色?
“啊……”她驚恐地後退,卻猛地撞上一具溫熱寬闊的胸膛。
她嚇得轉身,卻發現此人正是大祭司!
“大……大人?”
大祭司渾身散發着冷意,很快他轉身道:“你跑去哪裏了?半天找不到你。”
啊?
貝芙安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那珠簾,那鮮紅的珠子彷彿能滴下血珠似的,嚇得她趕忙跟了過去:“我看有兩個門,就隨便挑了一個走進來了。”
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貝芙安心裏疑惑得很,又不問他從哪裏出來,只得道:“大人,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大祭司走到女神像下面,擡頭望着閣頂。
透過鏤洞的陽光斑駁地照耀在他的身上。
貝芙安看着他,忽然心裏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大祭司伸手,指着其中一排書架說:“那裏也許會有你要的答案。”
答案?
她變得忐忑起來。
急於知道真相的熱切早已戰勝了內心的遲疑,她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絲毫沒發現身後那人的晦澀冰冷的目光。
貝芙安走到書架前,看着一層層的架子,大祭司遠遠道:“看到上面那本藍色封面的書了嗎?就是它。”
她抽出來,剛要打開,忽然書一飛,徑直飄到了大祭司的手裏。
“天啊!大人,你,你這是……”
太奇怪了!剛剛那是……法術嗎?大祭司輕輕一勾手指,那本書就很聽話地跑到了他的手裏!
即使她見識過山妖那種怪物,可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還能施展着她只有在傳說中才聽過的法術,這也太令人震驚了!
老人聳肩:“你也說了,夢到一團火焰……還懷疑有人在你的身體裏,那我會法術又有什麼奇怪?”
聽到他這樣輕快的語氣,貝芙安不由得放心下來:“大人是巫師對嗎?您一定有辦法救我。”
他愣了一下,眼底的笑意隱在了面具後面:“巫師麼?你說的沒錯。”
貝芙安高興地跑到了他的身邊,大祭司微微擡起書,只見藍皮書緩緩地浮了起來,她驚訝道:“真是太神奇了!”
“嘩啦——”書升到半空中自己了豎起來,然後開始翻頁。
貝芙安暗暗打量着身邊的人,又看着半空中的書,心裏忽然閃過了一個很幼稚的念頭:大祭司穿着這麼寬大的黑袍,還戴着面具,是怎麼看到東西的?
“哎呀——”她驚叫出聲,只見一向嚴肅冷漠的大祭司帶着笑意道:“又在想什麼歪主意呢?”
她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這時大祭司的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手杖,他指着那書說:“就是這一頁。”
思緒被拉回現實,那書飄到了她的面前,貝芙安一看,只見上面竟然畫着一個衣帶飄飄的女子正伸手捧着另一名女子的臉龐。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
大祭司左手指一點,那書上的畫面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那衣帶飄飄的女子對着另外那女子的脣角輕輕一吻,瞬間一股輕煙飛過,二人竟然變成了同一個人!
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畫面竟然化爲了一癱血跡!
“啊……”貝芙安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大祭司語氣有些譏諷:“這樣就怕了麼?”
“大……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會死?”她簡直難以置信。
“如果你的意志脆……不,如果你心裏一直頑強抵抗,兩股力量勢力相當,那麼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她微微垂下了頭,有些喪氣,“她一定是鐵了心要佔據我的身體。”
“……”
“因爲最近我迷糊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等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它用我的身體做了什麼事。”
“……”
“我都不知道它是誰,我曾經嘗試過和它對話,可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大祭司問:“它既然想要你的身體,那說明在某種程度上,你的軀殼很對它的胃口。”
“對……對胃口?”貝芙安一臉的不解,“奪走別人的身體,難道還要看合不合適的嗎?”
大祭司並不否認:“確實是這樣。”忽然,他有些神祕地繼續說道,“如果是親屬之間的奪舍,就更爲容易了……”
因爲血緣麼?
貝芙安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又搖了搖頭:“親屬奪舍對我來說根本不可能。最近我的家族裏可沒有人離世……我也不相信家族裏會有人對我做出這麼恐怖的事情來……”
她始終相信以父親的權威,家族裏沒人會這麼做的。
大祭司看着她尚顯單純的面容,心裏微微冷笑了一聲。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現實的殘酷。
“大人,你把我帶到這裏來,一定會有辦法的對麼?”
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個神祕而又神通廣大的老者身上。
“辦法不是沒有,”他說,“只是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是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盡力完成!”她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似乎隱隱發笑:“你都不問是什麼事麼?”
貝芙安微微發愣,腦海裏閃過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大祭司的話打消了她的疑慮:“放心吧,絕不是讓你殺人放火,憑你自己一個人絕對辦的到。”
她微微放鬆,但還是問:“您究竟想讓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