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小佛爺 >第176章 除歲
    玄德被帶走了。

    遠遠瞧着玄德被帶走的李業,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依照玄德的身手,那幾個普通侍衛部曲應該不是敵手纔對啊,爲何玄德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便任由自己被架出了興善寺,帶往柴家。

    當然,好奇歸好奇,李業還是很擔心玄德安危的,將事情匆匆稟告師傅道嶽之後,徑直離開興善寺,往程家而去。這等事,他一個小和尚自然沒有任何辦法,就算是有長安縣子的頭銜,也不可能讓柴家賣面子。他能想到的,只有請程家幫忙了。

    程老魔頭也很仁義,二話不說召集部曲,讓程處默帶着趕往柴家,做好了大鬧一場的打算。結果還沒趕到柴家府門前,就瞧着玄德敞着胸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柴家大門,身後,柴令武竟然畢恭畢敬點頭哈腰,活像個二孫子。

    李業眼尖的看到,柴府內院院角,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肩寬體闊的貴婦,正偷摸着望向這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業覺得這女人的眼神不太對勁。

    “師叔,你沒事?”李業急忙迎上去,擔心的問道。

    玄德哈哈大笑,大巴掌揉了揉李業的腦門,豪氣沖天,“某能有什麼事,某有佛祖庇佑,邪祟辟易……小慫娃兒會擔心灑家,倒是還有點兒良心。”

    李業更好奇了,“那他們帶你去柴府幹甚?還有……你身上的脂粉味是怎麼回事?”

    玄德眼皮一跳,瞥了一眼站在身後的柴令武,頓時惱羞成怒,一巴掌呼在李業腦門上,“小和尚莫要多管閒事,信不信灑家當街抽你一頓?”

    李業縮了縮腦袋,這夯貨,實在不講道理,自己明明在關心他……

    柴令武瞧見李業之後,哈哈大笑着迎上來,“辯機老弟,我師父竟然是你的師叔,哈哈,那趕巧了,怪不得瞧着辯機老弟順眼,原來是一家人!”

    “……”李業又蒙了,轉頭看向玄德,想着再確認一下。

    “看什麼,這是灑家剛收的徒弟,怎麼,有意見?”玄德擡腳踹向李業的屁股,惡狠狠道,“還不趕緊滾回興善寺唸經,在這裏瞎晃悠什麼,呸!”

    “……”

    事情草草收場,但李業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玄德跟柴家按理說是仇人纔對,爲何突然變得這般親近,還收了柴令武爲徒?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之後的幾天,玄德總是大搖大擺的前往柴府,據說是教導柴令武練武,但奇怪的是,這貨每次回來總帶着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李業甚至眼尖瞧見了玄德黢黑的脖子上,一個小小的草莓印子,而且整個人也越來越精神,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李業忍不住多問了兩句,結果這貨一張醜臉通紅,大巴掌頓時朝着李業腦門糊了下來,嚇得李業抱頭鼠竄。

    回頭再想想前幾日翻牆進來,無意間說起哪一家的宅子,還有兇悍的女人,李業腦袋瞬間靈光。

    佛奶奶的,不會是……

    李業覺得自己,快要原地裂開了。

    ……

    就在李業忐忑糾結當中,年關終於到了。

    古代的年被稱之爲元旦,但和後世的元旦不太一樣,象徵着元年的第一日,又稱爲元日、正日、元正等。在唐代,除夕之夜與元旦之晨是連袂齊過的,形成了“守歲”的習俗,即人們從除夕之夜一直歡樂到元旦天明,通霄達旦,徹夜不停。

    但相比較而言,興善寺內就冷清了許多,除了午夜時分寺中燃香誦經,祈願禮佛之外,便再無其他事。

    眼瞅着天色將晚,李業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着蹲坐在腳邊的武媚吩咐道,“去,找兩個人過來,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武媚望着腳邊的一堆小木塊,還有大大的方桌,一臉好奇,聽到李業的話之後轉身便朝着隔壁跑去。

    不一會,道嶽老和尚和玄奘法師,被小姑娘死拉硬拽帶了過來,玄德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自從猜測那傢伙揹着衆人搞事情之後,李業膽戰心驚了好幾天,眼瞅着除歲都到了,仍沒有什麼噩耗傳來,倒是些微放心了一些。

    “慫娃兒,不在舍內抄文唸經,找爲師幹甚?”道嶽遠遠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倒是玄奘一臉平靜,不喜不悲,像極了得道高僧的樣子。

    李業在僧舍中添了些炭火,嘿嘿笑道,“除歲本就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小子除了師傅和師叔,向來無牽無掛,也只能拉你們過來熱鬧熱鬧了。”

    老和尚神色微微僵硬,瞬間恢復如常,眼眸慢慢變得溫和,摸了摸李業的腦袋,道,“出家人不講這個,自從你剃度出家的那天起,這裏便是你的家,我和你師叔便是你的親人,其他的,不重要。”

    玄奘略微嘆息一聲,“莫要責怪你師父,師兄當年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父母是誰並不知曉,也便無從告知你俗世中的家人……”

    武媚歪着腦袋,一臉憐惜的望着李業,嘻嘻笑道,“師父,您不是還有徒兒嘛,徒兒也是您的親人嘞……”

    李業揉了揉武媚的腦袋,心中微暖。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處境很滿意,有雖然愛財還摳門的師傅,有強迫症患者偏偏還有潔癖的玄奘師叔,有大咧咧老是闖禍,卻能在關鍵時候救自己的玄德師叔,還有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徒弟。

    很圓滿。

    至於俗世中的父母親人,他並不在意,也不想去計較。如此和一衆師兄長輩談笑打鬧,或者與程處默這等夯貨喝酒吹牛,更甚者,與太子甚至李二陛下坐而論道,感覺遠比上輩子還要真切充實。

    唯一的遺憾,便是那個如同海棠花般綻放,卻又遙遙飄遠的小姑娘不在身邊……

    李業撓了撓腦門,收起心緒,“今晚咱們還是莫要扯感情的好,不然等會輸了錢,怕是會很難辦。”

    說罷指着方桌,“來來,都坐下,今天教你們一個好玩意兒,以免寺中閒暇悶出毛病。”

    玄奘從袖中摸出一枚袖帕,輕輕擦拭馬凳,然後擦拭方桌,一臉的彆扭。老和尚瞪着眼珠子,望着桌上刻着各種圖案的木塊,一臉好奇,“慫娃兒,這又是什麼稀罕玩意,值錢嗎?”

    李業嘿嘿一笑,“這玩意叫做麻將,至於值不值錢,您老一會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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