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這答案,最終成了一個謎團。
其實艾爾挺知道,他父親不可能是忘了,也沒有其他原因,更不可能是意識不清,因爲他當時雖然因爲探索那處未知之地而身受重傷,瀕臨死亡,但是意識卻很清晰,從他能夠有條不紊的召見各位元老就可以看出來。
只是,當時的他,還不夠勇敢,不夠無畏,在常年積壓了無窮威嚴的父親面前,他終究沒有敢開口問出那縈繞他心頭多年的疑惑。
他以爲父親會說,交代後事嗎,不是應該把所有祕密都傳承給後來者嗎?
又不是猝死!
然而,他的父親,那位傳奇大統領,卻提都沒提。
在艾爾挺大統領因爲看到黑色預言石柱而陷入某種回憶時,後他半步踏入大殿的魚人達法師,則在一臉癡迷,興奮的看着那正在發出劇烈律動與尖嘯的黑色石柱。
終於,終於來了嗎?
我神,我神,我終於可以見到你了嗎?
這一次,絕對不會搞錯了,祭品已經到來,我神即將甦醒!
魚人達法師安卡卡心中瘋狂大呼,臉上癡迷狂熱,口中卻是不發一言。
自認爲極度冷靜的他,哪怕心中的思緒再怎麼翻江倒海,臉上的表情也始終都維持在微笑狀態。安卡卡一直爲之而自豪。
這個,在秦梁他們那邊,其實是一種疾病,它的名字叫做,面癱。
“大統領,我可以開始了嗎?”魚人達法師安卡卡收起心中的狂熱,一臉平靜中帶着絲絲微笑的問旁邊的魚人大統領艾爾挺。
艾爾挺被安卡卡的這句問話給打斷了思緒,他有些不滿,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與安卡卡橫眉冷對的時候,他要遵循父親的遺志。
在必要的時候,配合達法師安卡卡,消弭掉足以毀滅整個魚人部族的巨大禍患。
“可以。”艾爾挺說了一聲,回身關閉了大殿的大門。
安卡卡等到大門完全關閉,只留下一線光芒時,立刻上前幾步,來到了那直徑一米多高五米多的黑色石柱前。
只見他一用力,咬破舌尖,隨後一口新鮮的帶着絲絲口水的血液就噴到了前方的黑色石柱上。
正在急速律動並且發出尖嘯的黑色石柱在血液和口水降臨的瞬間,猛然全身一僵,停止了律動,尖嘯也隨之停止。
隨後,黑色石柱表面突然噴出大量黑色的光,形成了宛如一面黑板一般的光幕。
光幕上,漆黑一片,只有寥寥幾點其他顏色。
其中,一個無比顯眼的白點,正在光幕最中央的部位,以很慢的速度移動。
“放大,放大,放大。”魚人達法師安卡卡口中說着某種連艾爾挺這位魚人大統領都聽不懂的奇異語言。
隨後,那個黑色光幕真的在快速放大,片刻間就放大了千百倍。
此時,那白色光點更加顯眼,而且,它所在的位置也已經明確的標了出來,就在一個宛如心形的島嶼上!
且那島嶼邊緣,有着一圈綠色光環,那綠色,代表的正是那些生命力極其旺盛,卻長的特別隨意的樹木。
而環狀,意味着它們圍了心形島嶼一圈。
這個圖形,魚人大統領艾爾挺再熟悉不過了,他每天都要繞着它跑二十圈,用來熱身,這裏就是他們魚人族的老巢,黑心島啊。
如此之近!居然是如此之近!就連一向自認爲表情把控的非常之好(實際上就是面癱病)的魚人達法師安卡卡,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的震驚之色。
這還是第一次,在預言石柱發出示警尖嘯時,帶來大災變(其實還有大繁榮,安卡卡沒說,故意不說的)的語言之物,居然已經來到了他們的大本營!
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如果放在以前,絕對是好事兒,因爲黑心島上聚集着整個魚人部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戰力。魚人部族重生後,由於只需要喫土爲生(就是黑色大地之下的一種類似土壤但是卻實質上是礦石的奇特物質),所以他們大多數魚人大多數時間是不需要外出的。
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挖礦,以及鍛鍊身體。
每日鍛鍊身體,是魚人被刻到骨子裏的信念,他們一天不鍛鍊就渾身難受。
其實,渾身難受並非是一種形容詞,而是實際用語。
由於幽藍沼澤的特殊環境,由於世世代代喫土,使得他們不鍛鍊,就難以消化掉那些土,憋在胃腸裏,自然難受。
但是放到現在,卻不太好說了。
因爲爲了尋找某個偷了安卡卡珍愛之物的外來冒險者,魚人族已經派遣出了超過三分之一的戰力出去。
這個時候的魚人城,非常空虛,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八的魚人戰士留守,這簡直就是一個歷史最低值。
這也是魚人大統領艾爾挺對魚人達法師安卡卡不滿的原因之一,或者說是又加了一個不滿原因,他因私廢公!
然而,安卡卡卻說那東西與預言之物有關,這就使得腦子並不怎麼靈光,更沒有智囊團幫忙出謀劃策,只有一幫子肌肉兄弟的艾爾挺雖然不滿,卻找不出反駁安卡卡,不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