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山粗黑的眉頭也因爲外頭女人的聲音而皺了起來,語氣不太好道:“王思花。”
乍一聽這名字,蘇婉兒微微愣了一下:“那個今兒早上同你在村口說話,最後還哭着跑掉的女人?”
“嗯!”陳景山應了一聲。
“我說相公,你到底把她怎麼了?”蘇婉兒放下手裏的瓢,語氣頗有些奇怪道:“怎麼還追到家裏頭來了?”
陳景山見自家娘子有些不悅,於是,從矮凳上站了起來:“我去外頭把人打發走。”
“你別去,還是我去吧。”蘇婉兒將身上的圍裙解開,放在竈臺旁的架子上,這才往院子裏頭去。
對付女人這種事情,男人出面那隻會讓女人順杆往上爬而已,關鍵時刻,還得看她蘇婉兒。
等蘇婉兒才走到院子裏,站在院門口的王思花原本臉上期待的表情瞬間暗了下去,語氣有些不悅道:“怎麼是你?陳大哥呢?”
王思花人如其名,貌美如花,白皮膚、大眼睛、丹鳳眼、尖下巴,很是好看,此刻穿着一件湖藍色的掐腰襦裙,襯得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這般精緻模樣顯然是特意打扮過的。
蘇婉兒沒嫁到上河村之前,王思花一直都是村裏的村花,不過,自打蘇婉兒來了後,王思花雖然依舊是村花,可更多的人談論的卻是蘇婉兒的美貌。
不過,後來陳景山當兵後,蘇婉兒就一直被關在老陳家的宅子裏,幾乎很少會出門,久而久之,村裏人議論的人少,王思花的美貌纔再次被衆人所議論和羨慕。
“你找我相公幹嘛?”蘇婉兒瞧着王思花對自己十分不友好的態度,語氣也變得差了很多。
她跟這女人六年來幾乎都沒怎麼見過面,要不是陳景山說她是王思花,哪怕在村裏口碰到蘇婉兒都不一定能叫出王思花的名字。
結果,就是這麼個連熟都不熟的人,竟然一見面就給她甩臉色,憑什麼?欠你的啊!
“我找陳大哥自然是有事!”王思花說着就要推開院門進蘇婉兒家,不過,被蘇婉兒給擋住了。
“蘇婉兒,你幹什麼?”王思花生氣道:“讓我進去。”
“不好意思,這是我家!我想讓誰進就讓誰進,我不想讓誰進,那人就只能在外面待着!”蘇婉兒黑沉着臉道。
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對於這種做作又囂張的女人很是沒好感。
“你……”王思花被蘇婉兒的這一番話氣得不輕,可讓她就這麼走了,她有不甘心。
就在這個時候,玩耍回來的陳歸來從小路上跑了回來,瞧着王思花站在門口時,小小的臉上有些不悅,他可沒忘記前面五奶奶過來跟他娘說的話。
“歸來,你回來了?”沒等蘇婉兒開口,王思花就笑眯眯的彎下腰對陳歸來道:“你看,姐姐這邊有糖,姐姐請你喫好不好?”
陳歸來看了眼王思花手裏的糖果就把頭轉過去了,語氣不悅道:“我纔不要喫你的糖呢!”
剛剛他拿着老虎布偶出去跟村裏孩子玩兒的時候,有幾個八卦的女人就跟他說王思花想跟他娘搶爹爹。
哼,壞女人!
不僅不要喫她的糖,他還要打她呢!
小傢伙一邊想,一邊一雙眼睛四處瞧,心裏頭恨不能找根粗壯點兒的木棍把這想搶爹爹的壞女人打一頓。
王思花因爲陳歸來的拒接而面色一沉,果然是蘇婉兒這個賤婦生的種,簡直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粗魯死了。
這時,蘇婉兒緩緩開口道:“來兒,既然你王家姐姐說要給你喫糖,那就別客氣,趕緊拿着吧。”
既然王思花想要給兒子來糖衣炮彈,那蘇婉兒的做法就是讓兒子把糖衣喫掉,再把炮彈扔回去。
果然,自家兒子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辜負蘇婉兒的期待,只見小傢伙聽完孃親的話後,一把抓過王思花手裏的糖果,連帶着油紙一起揣進了口袋裏。
緊接着,小傢伙又拿出一粒糖果塞進自己的嘴裏,然後對着王思花道:“謝謝,嬸、子!”尤其是最後兩個字,陳歸來咬得格外重。
“噗嗤!”蘇婉兒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愧是自己兒子,損人的功力可真是一點兒不差。
“孃親,你笑什麼啊?”陳歸來見蘇婉兒笑,歪着腦袋不解道:“來兒有說錯什麼嗎?”
“來兒,王姑娘讓你叫她姐姐,不是嬸子!”蘇婉兒看了眼被自家兒子氣得面色發黑的女人,忍着笑意道。
“姐姐?雖然王嬸子她沒出嫁,可論年紀,她都跟孃親你差不多大了,你讓兒子叫她姐姐,兒子實在是喊不出口。”
陳歸來委屈地說完,又朝着王思花道:“王嬸子,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王思花看着陳歸來那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氣得差點兒噴出一口血水來,這個臭小子,簡直跟他娘一樣討厭。
“王嬸子,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喫飯了,你也趕緊回家吧。”陳歸來說完,小小的人兒就擠到了王思花的面前,然後,打開院門進去。
前頭王思花想進去,但被蘇婉兒擋着,這會兒自家兒子進來,蘇婉兒自然也就不會阻擋了,可哪曾想,身後的王思花竟然趁着陳歸來進院子的空檔,她也閃身走了進去。
“哎,你……”等蘇婉兒想把人推出去時,王思花已經整個人走進了院子,還順帶把院門給關上了。
“蘇婉兒,我們都是一個村住着的,我難得過來串個門,你不會殘忍到把我趕出去吧?”王思花說話時,一雙眼睛就四處飄。
蘇婉兒倒真想把這女人趕出去,可還是沒等她開口,王思花已經聽着動靜往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