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任何籌碼，顧南舒知道，不管她現在怎麼鬧，都左右不了陸景琛的決定。她認了。
冷靜了一會兒，她擡起頭，一雙星眸之中閃着點點熒光，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我哥哥會轉去哪家醫院？醫療條件有保障麼？”
“這方面你放心。”陸景琛的嘴角顫了顫，目光深邃迷離，“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感情，沒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
當然，很早以前，他認爲錢是萬能的，哪怕是感情，也能明碼標價。
但是當他遇上顧南舒，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明碼標價，也得別人願意賣纔行。
有些人死死握着自己的一顆心，從來就沒想過要寄存、要出售。
就算他富可敵國，他也始終買不到自己的心愛之物。
“好，好。”顧南舒盯着那人的眼睛，連着點了兩下頭，嘴角扯了扯，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進了廚房。
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她將食材都清理乾淨下了鍋，而後盯着面前的竈臺和嶄新的砂鍋發呆。
陸景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的廚房，站在她身後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斜倚着門框，靜靜地看着他。
“陸總進來廚房做什麼？”顧南舒扯了扯嘴角，“現在是我爲你辦事，你在外面沙發上等着就行。”
“進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陸景琛語氣冷淡，擡手就關掉了抽油煙機。
顧南舒的眉頭不由地皺了皺。
“聽我講話？呵……”顧南舒嗤笑了一聲，“我講的話，對陸總來說，有那麼重要麼？”
陸景琛沒有再回話，只是眸光淺淡地看着她。
空蕩蕩的廚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空氣中，火苗呲呲的聲音。
顧南舒側過身子，擡手掀開了砂鍋蓋子，一邊攪拌着裏面的食材，一邊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背對着陸景琛問出聲：“說真的，做完這鍋魚湯，陸總真的會批我的辭職流程會放我走麼？”
陸景琛沉默着，有些煩躁地摸了摸上衣口袋，而後點了一支菸，半響沒吭聲。
等到手上的煙快要抽完，他才沉悶出聲：“你真那麼想走麼？”
“想。”顧南舒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陸氏只是一家普通的公司，如果陸氏的總裁不是我，你也一定要走麼？”廚房的燈光是略顯昏暗的暖色系，映照在陸景琛那輪廓分明的深邃五官和挺括的襯衫領口上，顯得他的神情格外冷肅。
“如果我不是陸太太，如果我對你來說沒那麼多利用價值，作爲陸氏總裁的你，真的會聘任這樣的我做設計部的總監麼？”顧南舒扯了扯嘴角，“很顯然，你不會的。所以，不要再問那麼多假設性的問題。陸景琛，我是真的厭煩了你，我想離你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