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心底悶悶的，五味雜陳。
“噓。”傅盛元淺淺一笑，聲音成熟醇厚：“先別說話。好歹是你熬夜做的策劃，怎麼也應該看完吧？”
顧南舒到嘴邊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視線順着傅盛元的目光而去。
窗外的美景越來越夢幻，就像她PPT裏寫的那樣，這是萬千少女夢想之中的求婚場景。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情隨着那些飄動的氣球起起伏伏，那種不落地的空虛感遍佈了她的整個胸腔。
她有些恨自己了。
這種時候，她滿腦子裏想到的人不是站在她面前費盡心思討她歡心的阿元，而是那個一心一意要跟她離婚的陸景琛。
“哇！快看！快看天上！還有對面的天橋！有人求婚耶！”
“suy，是哪位大佬？好幸福啊！”
“直升機！直升機唉！求個婚而已，連直升機都調動了！”
樓下的聲音此起彼伏，方纔還靜悄悄的城市，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顧南舒眼眶裏熱熱的，她想起六年前，她向陸景琛求婚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轟動一時。
她寫這份策劃的時候，大抵就是存了私心的。
很多細節都照搬了六年前的場景，以至於此時此刻落地窗外的每一幀畫面都彷彿是在重播。六年前，因爲誤會導致的那場求婚，本該被她一點點淡忘，卻不想被眼前的一切喚醒，重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南南，到底是你親手寫的策劃，效果果然是非同凡響。”傅盛元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將她的思緒一點點拉了回來，“我記得你當時怎麼說得來着？你說你寫得策劃案，一定能讓女方點頭？”
傅盛元突然逼近了一步：“南南，現在你願意點頭了麼？”
……
瑞星醫院，SVIP病房。
陸景琛坐在窗臺邊上，左手夾了支菸，右手則翻着謝回剛剛遞進來的資料。
謝回在邊上站着，一言不發。
“林蕭這幾年做得不錯啊。”陸景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脣角。
謝回連忙點頭：“林總任CFO這些年，把陸氏的項目從財務層面上做了清晰的分析和定位，項目的優劣一目瞭然，資本運作層面上，融資結構調整合理……”
“我對他的工作很滿意。”
謝回一句話還沒說完，陸景琛就出言打斷，“所以我決定了。”
“總裁，你決定了什麼？”謝回眉頭一擰，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決定給他獎勵。”陸景琛“啪”得一下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夾，兩片薄脣抿成了冰冷的刀刃：“讓他提前退休，早一點享受生活！”
謝回的臉色立馬垮了下來：“總裁，CFO這個職位可大可小，這林總幹得好好的，你……你幹嘛要炒掉他？”
“不是炒。”
陸景琛不悅地擰眉，“不是說了麼？是獎勵。”
獎勵？
謝回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麼給人獎勵的。
陸景琛吸了口煙，而後側目淡淡瞥了謝回一眼：“你從我私人賬戶劃五千萬給他，讓他主動跟我爺爺提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