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眉峯斂起，聲音猛然拔高：“我說要舊手機，謝祕書是聽不懂麼？！”
謝回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身形一震：“懂……懂了。”
……
三樓加護病房。
顧南舒睡得很不安穩，迷迷糊糊之間總覺得被人扼住了喉嚨，怎麼掙扎都無法呼吸。下一秒，她又墮入了無盡的深淵似的，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雙腳怎麼都無法落地……
“綰綰！綰綰——”
夢境裏，她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喬綰綰，可是一轉身，白衣之上就有血漬暈染開來……
一圈一圈地擴大，直到猩紅的液體將那一身白衣，徹底染透……
然後，上一秒還活靈活現的女孩兒，下一秒就筆直地栽倒在地！
“不要！不要——”
她不停地搖頭，驚叫出聲。
“南南，南南。”傅盛元握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搖醒，“醒醒。”
顧南舒意識回爐，渾身的痠痛隨時襲向了她的大腦。
眼睛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黑暗一片。
她聽到了傅盛元的聲音，試探出聲：“阿……阿元？”
“嗯。”傅盛元嗓音清澈。
顧南舒掙扎着從病牀上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摘眼前的紗布。
“別動。”修長的手指架住了她的右手，傅盛元擰緊了眉頭道，“眼角被石頭砸裂了，醫生纔剛剛包紮好。角膜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老宋懷疑你的眼睛舊傷復發，在他趕過來之前，你還不能見光。”
顧南舒沒再去碰自己的眼睛，而是情緒激動地拽住傅盛元的衣袖。
傅盛元沒有出聲。
顧南舒更慌了。
“阿元，你說話啊！綰綰呢？！我看到她受傷了！我看到水果刀紮在了她的肚子上！阿元，綰綰可是懷着身孕的……那一刀，我好怕……你快告訴我，綰綰不會有事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快告訴我！”
顧南舒嗓音嘶啞，拽着傅盛元追問。
“南南，你冷靜一點。”傅盛元微一掙扎，反扣住顧南舒的雙手，將她整個人盯死在牀頭，不讓她亂動，以防她碰到自己的傷口。
“冷靜？！我怎麼冷靜？！”
顧南舒快要瘋了，聲音裏帶了哭腔，“阿元，你知道麼？！那一刀應該紮在我身上的！如果綰綰不來，我可能已經死在蘇城一號了！可是現在……我連綰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阿元，我真該死！”
“我大概天生就是個掃把星！”
顧南舒一面自責一面抽泣，眼淚水很快就浸透了厚厚的紗布，幾乎要混着血水流出來。
“南南，你先別激動，別哭！你的眼睛不能哭。”
傅盛元面色微冷，“喬綰綰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也在加護病房，只是，人還沒醒。”
聽到脫離“生命危險”四個字，顧南舒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神經又繃緊了，她握着傅盛元的手更緊，語氣愈發沉重：“那孩子呢？綰綰很珍惜那個孩子，沒有孩子，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