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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回還在開車,距離南江大橋近了。
而車後座上,陸景琛已經前前後後撥了上百通電話。
報過警,也叫過救援隊,但最終都以證據不足、地點模糊,不足以立案告終。
陸爺爺這會兒還在桐鎮,顧南舒到底去了哪裏還沒有定論,陸景琛並不敢直接調動陸爺爺身邊的人去搜救。
“總裁,剛剛警局不是說了麼?今晚南江大橋附近沒有接到過報警電話,沒有人跳江,也沒有出動過救援……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謝回一面開車,一面安撫,“說不準太太就是一時想不開,打個車出去兜一圈,然後又故意扔了手機,讓您着急呢?”
“她不是!”
陸景琛蒼勁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被這冬夜給凍的,還是打電話打到麻木了。他語氣十分篤定,眼神裏的傷痛也愈來愈明顯:“她就是要徹底離開我!她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的!”
“不會的,太太她平時不是那樣的人……”
謝回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己的手機就跟着響了。
“謝三哥的電話。”
連帶着陸景琛都跟着懵了一下。
謝回直接按了免提,謝景行蒼勁有力的聲音就透過車載系統傳了過來。
“老七在哪裏?我給他打了三通電話,一直佔線。”
謝回忙道:“謝三哥,我們總裁就在我身邊。你有什麼事,直接說。”
“嚇我一跳,在你身邊就好。”電話那端,謝景行長舒了一口氣,“我的人在南江灣匯小北海的港口撈到了一隻耳夾,還有一部手機。耳夾上刻的是老七的名字,手機背面貼了張老七的照片。我還以爲老七遇到什麼想不開的事,跳江自殺了呢!”
跑車內,一下子就沒了聲音,死氣沉沉的,像是被喪屍侵入了一樣。
“怎麼不說話?”
謝景行還在納悶。
謝回不敢接話,更不敢回頭看車後座,只在後視鏡裏偷偷瞄了一眼,然後硬着頭皮對謝景行道:“謝……謝三哥,耳夾和手機,可能是我們太太的。我和總裁在南江大橋附近,方便的話,要麻煩您帶船隊過來一趟了。”
說這話的時候,南江大橋已經近了。
謝回方一停車,甚至還沒來得及掛謝景行的電話,車後座的男人就瘋了一樣衝了出去。
他扶着橫欄,從百尺高橋上,對着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江面,撕心裂肺地低吼:“顧南舒!回來!你給我回來!”
“誰許你離開我了?!”
“誰許你一聲不吭就跳江了?!”
“你給我回來!回來——”
陸景琛的臉上,滿是怒容,冷厲的眉峯之上,青筋暴起:“憑什麼?!你憑什麼讓我後悔!就憑,你篤定我愛你比你愛我更多麼?!顧南舒!你混蛋!”
“你混蛋……”
罵着罵着,他突然間就抱頭癱坐在地上,無助地抽搐了起來。
“顧南舒!爲什麼?!你爲什麼要來桐鎮?!”
“爲什麼這麼狠心?!”
“呵……呵呵……南江……小北海……你真的是打算連屍體都不給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