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靠在牀頭，手撫在小腹上，神情凝重。
市人醫的產科那麼大，不可能說癱瘓就癱瘓。
她不笨，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顧南舒只能無奈苦笑。
顧媽媽推門進來，將飯菜放在了牀頭，然後握緊了她的手：“阿舒，外頭那些傳聞，媽都不信。媽自己生的女兒，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受了什麼委屈，就跟媽說，媽幫你出主意，千萬別一個人憋在心裏。”
“媽，我沒事。”顧南舒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難看。
“沒事？沒事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沒事會離婚？”顧媽媽眼裏滿是心疼，“我走的時候，你們小兩口明明好好的。不是說已經在準備要孩子了麼？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天似的？好阿舒，你跟媽媽說說，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阿琛……”
“不是。”顧南舒出聲將她打斷，“媽，不是你想的那樣。陸景琛不是一個貪戀女色的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他在乎的只有陸家的權勢罷了。
“那……”顧媽媽欲言又止。
“是我的原因。”顧南舒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的時候，滿臉堆笑，“媽，你知道嗎？我要結婚了！下個月初六！”
“什麼？”顧媽媽一臉驚訝，“阿舒，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和阿琛纔剛剛離婚，我以爲你們只是一時鬧彆扭，你……”
“媽，我是認真的。我要結婚了。”顧南舒垂下頭。
“和誰？”顧媽媽面色嚴肅起來。
“傅……傅盛元？”顧媽媽捂着胸口，有些憋悶。
“嗯。”顧南舒點了點頭，脣瓣翕動了幾下，到底沒再解釋什麼。
“糊塗啊！阿舒，你多大的人了？！爲了年輕時候一個不曾得到的人，竟然能把自己的婚姻給搭進去？！”顧媽媽神色凝重，“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阿琛的感受？！你們已經做了六年夫妻啊！”
“媽，對不起。”顧南舒咬了咬下脣，“這六年，我和阿琛一直在演戲騙你和爸。其實我和他的感情遠沒有表面上那樣舉案齊眉，這六年我們一直分牀睡，一直在冷戰，可以說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交過心。現在離婚，不過是放彼此自由。”
“但是阿琛他……”顧媽媽想起多年以前，那孩子倔強地跪在顧家門外淋雨的情形，“他應該一心一意喜歡你的。”
“也有可能喜歡過我吧。”
真真假假，顧南舒早就分不清了，她很平靜。她只知道，陸景琛做過的那些事，在她這裏永遠磨滅不掉。她可以不恨他，卻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跟他過下去了。
畢竟，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一條人命之上的。
“媽，這些都不重要了。”顧南舒輕嘆，“我就是希望，我往後的人生能活得輕鬆一點。”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顧媽媽有些無奈，“但你身上有哪些傷，得一五一十地告訴媽。就算真的要結婚，也要當健健康康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