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捏緊了手指，聲音沉悶低啞：“謝祕書，我想問問陸氏最近運營得還好嗎？”
“還……還好吧。”謝回掂量了一下。雖然今天市值蒸發了六十個億，但這對千億市值的陸氏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更何況，這些手腳都是總裁自己乾的，以總裁的手段，有朝一日，還怕股票漲不回來嗎？
“那謝祕書你呢？”顧南舒顧左右而言其他，“謝祕書的工作還好嗎？”
謝回怔了怔，然後想起前兩天被降級的事：“那倒不是很順利，我被降職了。”
“降職了？”
謝回被降職，顧南舒直接就聯想到陸景琛可能被撤了職，臉色難堪起來，“那謝祕書換領導了嗎？”
“那倒沒有。”謝回笑了笑，“太太是在說笑吧！我是總裁助理，只要總裁不換人，我當然不會換領導。”
“哦。沒有就好。”
說罷，顧南舒就掛了電話。
……
二十分鐘之後，陸景琛從會議室出來，徑直進了總裁辦。
謝回想起先前的那通電話，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陸景琛低頭批着合同，“如果是網上那些惡評，無所謂，不用理會。”
“不是。”
謝回咬了咬舌頭，“總裁，剛剛太太來電話了。”
男人握着鋼筆的手突然間頓住，深藍色的墨跡在合同上暈染開來。陸景琛呆住了似的，半響才擡起頭來：“她問網上的事了？”
謝回搖頭。
“那她問什麼了？”陸景琛臉色一沉，栗色的瞳仁盯緊了謝回。
謝回撓了撓腦袋：“問陸氏的運營情況，問我的工作情況，我說我降職了，還問我換沒換領導。總裁，你說太太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工作了？”
陸景琛的嘴角抽了抽，“你怎麼回她的？”
“能怎麼回的，當然是照實說了。陸氏運行正常，我也沒換領導，一切如常啊。”謝回傻傻笑笑。
啪——
一線清脆的嗓音，陸景琛握在指尖的鋼筆突然間斷了，深藍色的墨水濺滿了整個合同。
他反手將鋼筆扔進了垃圾桶，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深邃的眼眸瞥向謝回：“謝回，你跑一趟人事部吧。再扣兩個月工資。”
“恩。”謝回隨意應了一聲，反應過來才一臉詫異：“恩？”
陸景琛臉色一沉：“再接到她的電話，告訴她，陸氏很不好，股票一直跌，很有可能會破產。至於你，換上司是遲早的事，因爲公司高層聯名彈劾，要求我爺爺重新召開董事會，重新選舉CEO。”
“啊？”謝回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可算想明白太太那通電話的來意了。他跺了跺腳，“是，總裁放心，我明白了。”
臨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折回來，可憐巴巴地望向陸景琛：“總裁，要不然這樣？我戴罪立功，主動給太太回個電話，賣賣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