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沒接話。
陸老爺子坐下喝了口茶，然後擡眸又問：“這次是斷乾淨了嗎？”
“原本是該斷乾淨的，但是爺爺……”陸景琛停頓了一下，忽而擡起頭來，栗色的瞳仁裏寒光逼人，“阿舒懷孕了。”
陸老爺子手上的杯子沒拿穩，猛得顫抖了一下，熱水灑了一手，手背被燙到紅腫。
“懷孕了？！”
冷肅的聲音裏帶着質疑，陸老爺子一張臉繃得緊緊的，下面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裏。
“對，懷孕了。”陸景琛語氣平靜，又重複了一遍，“我也以爲會藉着這次的機會順利解決，但是總有意料外的情況。爺爺，我想問問你，這孩子是留還是不留？”
陸老爺子氣得臉色發白，顫抖着站直了身體，陰沉着嗓音道：“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決定去留！問我一個老人家，算什麼本事？！”
說罷，用柺杖狠狠砸了一下桌角，隨即就朝着院子裏走去！
陸老爺子剛走，剛剛一言不發的陸老夫人便上前一步，握緊了陸景琛的雙手，語氣有些激動：“阿琛，你剛剛說什麼？阿舒她……她真的懷孕了？懷得是你的孩子？”
“奶奶，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陸景琛眯起眼眸，掃了一眼院子裏頭陸老爺子的身影，神情諱莫。
“那太好了！”
“可算是盼到曾孫了！”
“傻孩子，你問什麼留不留的？我們陸家的孩子，當然要留下來！”
陸老夫人一整天都不怎麼樣的心情突然間就敞亮了，情緒高漲起來。
“留下孩子是奶奶的意思，可不是爺爺的意思。”陸景琛的薄脣抿成一線，臉上露出些許無奈來，“奶奶，這個孩子原本是我和阿舒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呢。”
“我的生日禮物，我當然要收！”陸老夫人瞪了一眼院子裏的老頭子，板着張臉道，“我的生日禮物，要怎麼處理，還輪不到別人來管！”
她握緊了陸景琛的手：“阿琛，你別擔心。這個孩子一定要留下來，奶奶罩着他，奶奶幫你帶，誰也別想欺負他！”
她口中的這個誰，明裏暗裏指的都是陸爺爺的。
陸景琛眯了眯眼，又輕嘆了一聲：“奶奶，我陸景琛的孩子，我不希望他一出生就沒有媽。與其生下來被別人嘲笑，還不如不要生下來。反正現在醫學發達，阿舒查出來還不到一個月呢，人流藥流都可以。”
“呸呸呸！這孩子才懷上，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麼能有事沒事就把流產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上呢？！不吉利！”
陸老夫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別怕，讓阿舒儘管生！我這個老婆子也會刷微博的，微博上那些新聞我都看了，我知道阿舒是清清白白的！她這個兒媳婦，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