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算話。”那人鄭重地說。
顧南舒的眼眶紅通通的，一揚手作勢就要往陸景琛的額頭上砸……
臨了，卻又猛得收了手！
陸景琛彎腰過來，猛得環緊了她的身體，獨有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阿舒，你連傷我都捨不得，怎麼能捨得不要我——”
顧南舒背脊一顫，像是被人戳中了淚點，一下子就潰不成軍了。
他這個總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哄得她上天入地。
是啊！
她就是捨不得！
明明下定了決心！
明明連離婚證都寄給他了！
他只要說上一句哄她的話，她所有的努力就全都回歸了原點！
……
晚飯也不知道是怎麼喫下去的，陸景琛不斷地給她夾菜，期間也沒怎麼說話，等到她的飯碗見了底，他又站起來：“還有飯，我再給你盛一碗。”
顧南舒淡漠疏離地搖頭：“謝謝陸總，不用了，我喫飽了。”
陸景琛視線下移，落到她的小腹上，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是飽了，孩子還沒飽。”
說完，就自顧自地轉身進廚房添飯。
滿滿地一碗米飯擺到顧南舒面前，她斂了一下眉，隨即擡眸迎上那人的視線：“阿琛，我真的飽了。”
聽到她正兒八經地叫他的名字，陸景琛那不達眼底的笑意一下子就落在了實處，連目光都醉人了幾分：“那不吃了。”
他彎腰過來，單手摟住了顧南舒瘦弱的腰身，往臥室裏面走……
“幹……幹什麼……”
顧南舒雙腿懸空，一顆心也吊到了嗓子眼，慌到胡亂拍打着他的後背。
顧南舒的心臟漏跳了一拍，腦袋還是一片空白，身體已經被他扔在了柔軟的大牀上，男人熟悉的味道……也隨之而來。
掙扎……
反抗……
再掙扎……
然後放棄反抗……
顧南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對方攻陷的。
又或者，從一開始，她對他就是心不設防的。
夜半的時候。
萬物靜寂。
顧南舒卻越發清醒。
她蜷縮着身子，佔着大牀的一角，刻意和那個男人保持着距離，腦海裏想的不是他們纏綿時的火熱，也不是他們分手時的決絕，是空空白白……是瑞星醫院婦產科手術室裏的吊燈——
顧南舒覺得，她的眼睛一定是因爲受過傷，所以纔會這麼頻繁地流眼淚。
這不，枕頭又溼了。
“在想什麼？”
陸景琛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從她背後傳過來，大掌也從被子裏面環住了她的腰身，順着她的胳膊，一路摸到了她撫在小腹上的右手。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又蹙眉反問：“在想孩子？”
“阿琛……”
顧南舒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你知不知道，那場手術……明明可以不用麻醉的……或者也可以用局部麻醉……是我！我故意選了全麻！”
“你說得不錯，我就是一個毒婦！我居然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手！”
“阿琛，我那個時候……是真的想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