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回低頭。
恰在此時，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是蘇城一號那頭的孫阿姨發過來的。
瞥見短信內容，謝回的眉頭狠狠蹙了蹙。
再翻了翻，才發現孫阿姨二十分鐘前來過五通電話，不過當時他在開會，所以沒接。
陸景琛見他愣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模樣，擡眸問道：“出什麼事了？”
謝回看了一眼陸景琛，咬了咬牙道：“沒什麼。家裏一點小事。我現在就去訂飯店。”
說罷，他轉頭就往辦公室外頭走。
陸景琛低聲將他叫住：“聽說謝太太快生了。”
謝回回頭，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九個月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跟總裁的太太同時懷上的。
“月份大了，女人會更焦躁一些。公司有什麼事，就交待給下面的人去做吧，早點回去陪陪你太太。”陸景琛說。
“謝謝總裁。”
謝回連連點頭，轉頭聯想到孤身一人的顧南舒，心裏隱隱有些不是滋味兒。
只是顧南舒的事，是陸老爺子下令封口的。
公司上下，無關緊要的人都不敢提，更何況他這個首席祕書。
再者……
他內心也是希望總裁能徹底走出來的。
忘了就忘了吧。
現在有薄大小姐陪着，也沒什麼不好的。
……
顧南舒坐在咖啡店的一角，擡頭能看到陸氏的頂層，但樓層太高的緣故，她也僅僅能看到一塊方寸大的玻璃落地窗罷了。
她的手指反覆摩挲着腕間的一塊玉鐲。
服務生小姐姐已經觀察了她很久，微笑着走過來：“小姐，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顧南舒點了點頭，然後垂眸小心翼翼地摘下了腕間的玉鐲，遞給面前的服務生，用懇求的語氣道：“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這個……就當是話費，好嗎？”
她和陸景琛結婚七年了。
可是七年來，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她迫切地想聽一聽他的聲音……哪怕就一個字也行。
服務生盯着那隻玉鐲，連連擺手：“不不不！您這鐲子也太貴重了吧！幾毛錢的話費，哪裏用得着鐲子來抵……手機我借給你，你隨便打！”
說話間，她就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推到顧南舒面前，目光卻一直盯着顧南舒手上的手機，心裏尋思着，這不是有手機麼，怎麼還問我藉手機呢？難道已經窮到停機了？
“謝謝。”顧南舒的聲音極輕，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玉鐲推送到服務生面前，才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手機。
大概三十秒左右。
電話被人接起。
“哪位？”
那頭的聲音冷漠疏離，而不失禮貌。明明和從前一樣低沉醇厚，可落在顧南舒耳中……卻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
顧南舒不敢開口，只是握着手機不說話。
隔着電話線，是長久地沉默，久到顧南舒以爲陸景琛猜到了是她……
那頭才漫不經心地開口：“沒什麼事，我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