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一下子就手忙腳亂起來，轉頭去問身後的月嫂。
那月嫂只是不停地擺手、搖頭，愣是一個字都沒從嘴巴里蹦出來。
“你說話呀！臻臻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流鼻血？！”顧南舒急得眉頭擰成一團，趕緊把臻臻抱了起來。
月嫂像是受了驚嚇似地，低着頭連連後退。
“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照顧得臻臻？！”
顧南舒先前整晚整晚地做惡夢，夢見的都是臻臻溺水、臻臻血流滿面的樣子。夢醒的時候，她就安慰自己，那只是一個夢，臻臻已經得救了，不會有事了。可是現在親眼見了臻臻，現在的他和她夢裏的樣子不謀而合，不免叫人心驚膽戰。
顧南舒不停逼問着月嫂。
陸景琛橫臂攔在了她面前：“阿舒，別問她了，她是個啞巴，她什麼都不知道。至於臻臻，是因爲上火才流鼻血的，醫生說了，小男孩是這樣的，容易上火，等他長大一點就好了。”
“只是上火麼？”
顧南舒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旁邊的月嫂也取了手帕過來，幫“臻臻”把臉上的血跡擦了個乾淨。
“是上火，已經找醫生看過了。”陸景琛斂了斂眉，“大概是因爲沒喝到母乳，一直喫得奶粉……”
“怪我。”
顧南舒莫名噎了一下。別說是臻臻了，就是隨時可以看到的惜惜，也沒喫到幾口母乳。
她自打生下孩子開始，就一直在用藥，雖說藥物被母體代謝得七七八八，但她還是不敢經常給惜惜餵奶。
“真的麼？”
顧南舒的眼皮跳得厲害，“我還是很擔心。”
“如果實在擔心，過兩天我叫個兒科的專家過來，仔細給臻臻檢查檢查。順便也去一趟顧家，給惜惜也做個全身檢查。”
陸景琛一面說着，一面伸手逗着顧南舒懷裏的孩子。雖說不是他親生的，但這孩子的眉眼哪兒哪兒都像陸家人，好在沒遺傳到藍可可身上的那些缺點。
“嗯。臻臻剛生下來的時候溺過水，我實在怕得很。”顧南舒微眯着眼眸，像是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臉色煞白如紙，“我甚至一度聽到他沒了哭聲，我怕……”
“好了。孩子不是好好的就在你面前麼？”
陸景琛出聲將她打斷。
“恩。”顧南舒應了一聲，轉頭看見月嫂出了房間，又壓低了聲音問，“對了阿琛，奶奶給臻臻請月嫂，怎麼找了個啞巴？我不是歧視聾啞人，我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以陸家的條件，該給臻臻找最好的月嫂？”陸景琛接過她的話，從她手中接過孩子，放回嬰兒牀，軟聲解釋道，“奶奶的病情還沒有對外公佈，陸家的所有信息都直接影響着陸氏的股價，與其找一個手眼靈通的月嫂，倒不如找個乖乖做事、開不了口的月嫂。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