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謝景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蒼勁的指節反手敲着桌面，彷彿在審判着什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把林阿姨接回國內調養？”
“在錦城，大概只有謝家的海上療養中心可以接收，但那是老爺子的地盤。”林若蹙了蹙眉，然後試探道，“會不會不太方便？您一向不喜歡打擾老爺子。”老爺子催婚催得厲害。
墨黑色的瞳仁深處晃過一抹薄光，謝景行拇指微屈，扣桌面的動作突然停止了。他擡起頭，淺笑：“方便，有什麼不方便？”
林若心思玲瓏，總裁一眯眼的功夫，他就琢磨出貓膩來了。
他點了點頭：“好，那我現在就去辦。”
“等等——”
謝景行將他叫住。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林若駐足。
“剛好英國那邊有兩個客戶要見。順帶幫我訂一張機票，我飛一趟英國。”
謝景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可林若的臉上已經笑意連連：“是。”
……
謝景行是一天後抵達英國的，他一下飛機，就匆匆趕往療養院。
車上的時候，他時不時就低頭看手機。
已經連續打了十幾通電話了，林嫣還是不接。不知道她是沒有看到，還是在刻意迴避。
林若側目看了他一眼，笑着安撫：“再過半個小時就能見到人了，總裁犯不着這麼擔心。女孩子嘛，總喜歡鬧些小脾氣，但是總裁不遠千里來看她……她怎麼都會消氣的。”
指腹摩挲着手機，謝景行有些不太確定地發問。
林若笑道：“您和林小姐不多不少，差了整整六歲，那就是兩個代溝。您發現不了她生氣，也是正常的事。”
謝景行眯起眼，目光深刻凝重，“你也覺得差六歲太多了？”
寒意在空氣中滋長。
林若趕緊坐正了身體，假裝沒聽到似的，認真開車。
謝景行卻不放過他，他搖開車窗，點了支菸，靠窗口坐着。深吸了一口之後，青煙繚繞中發問：“林若，我聽說你談過很多個女朋友。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林若被戳中了死穴，動也不敢動。
“都喜歡跟自己同齡的？最好是青梅竹馬？就跟林珩一樣？”謝景行的半張臉藏在陰影裏，叫人辨不清情緒。
林若趕緊搖頭：“當然不是！同齡的男人普遍比女人要幼稚，所以女人都喜歡比自己大個幾歲的男人！最好是像總裁您這樣的，成熟，多金，雙商爆表，還潔身自好的！”
……
林媽媽的療養院離林嫣的大學不遠，車子路過的時候，謝景行出神地望着窗外。
林若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說：“我記得有一年，總裁來過這裏的，說是要找什麼人。把我趕回國內，自己在這兒待了兩個月。”
他頓了頓，然後回眸看了謝景行一眼：“後來那個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謝景行彷彿並不打算跟人透露那段故事。
他重新搖上車窗，修長的雙腿交疊，紋絲不動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