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反問，栗色的瞳仁裏藏着奇怪的情愫，叫人辨不清是不是在開玩笑。
銷售經理被他看得背脊發麻，趕緊拍馬屁道：“肯定能大賣!”
“呵……”陸景琛輕笑了一聲。
呵？
銷售經理心情複雜，也不知道剛剛的回答有沒有過關。怪只怪他嘴賤，無意間得罪了貴人。
“阿琛，我覺得那件婚紗好看，我要試那一件！”
慕想容出聲打斷了他們，指着展示櫃最正中的模特道。
有人救場，銷售經理鬆了一口氣，順勢道：“慕小姐的眼光真好，這是咱們秦氏婚紗的鎮店之寶，三位設計師聯合設計，十多位繡娘一起縫製了三個月才完成的。完成之後就一直用作展示，是非賣品。”
“非賣品？”慕想容皺了皺眉。
銷售經理趕緊道：“慕小姐當然可以穿。”畢竟，這家店又不是我說了算。
“好，我就試這件。”
慕想容滿意地點頭。
銷售經理帶了兩個女侍應生陪慕想容進試衣間換婚紗，陸景琛則拿起茶几上的宣傳小冊子無聊地翻動着。
“難看。”他盯着宣傳冊上的幾款婚紗“嘖嘖”搖頭。
顧南舒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五官都要扭曲成一團了。宣傳冊上主打款的婚紗，撇開設計上的優點不說，單單衣領正中間的一顆巨大粉鑽就已經賺足了眼球……陸景琛居然說它難看？
要是這名設計師在場，大概會當場被他氣死。
“垃圾。”陸景琛又搖了搖頭。
顧南舒偷偷瞥了一眼，這回被他認定爲“垃圾”的婚紗，是米蘭知名設計大師LitterQ的作品，曾經獲獎無數，被國外商圈一衆富太太門追捧。
……
試衣間的幕布被拉開。
顧南舒一擡頭，心臟都差點兒停止跳動。
慕想容一襲豪華婚紗加身，背對着所有人，完美得如同神祗。
她轉過身，嬌俏的一張臉在這身衣服的映襯上，顯得愈發可人。
南城第一名媛，果然名不虛傳。
“好看。”
“慕小姐真好看。”
銷售經理連聲誇讚。
慕想容有些害羞地側過臉，然後去尋陸景琛的目光：“阿琛，你覺得呢？”
所有的女孩子都期待被人誇讚，哪怕全場已經有九十九個人在喝彩，她依然希望最後一個人也能爲她的顏值吶喊。
慕想容視線焦灼，等着陸景琛的答案。
“不好看。”
陸景琛只說了三個字，吐字清晰，如平地驚雷。
旁邊的顧南舒都被他震懾得嘴角抽搐。
這樣叫“不好看”？
那在他眼裏，什麼才叫好看呢？
慕想容的笑，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一時間，整個展廳都鴉雀無聲，連那圓滑的銷售經理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對。”
過了許久，慕想容又輕笑着開口，“我也覺得不好看。掛在那裏還不錯，但是穿上身，就覺得太厚重了，實在不適合我這樣的小身板。阿琛，你覺得哪件適合我，我再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