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的心莫名又被戳了一下。
恍惚間，一隻大掌伸過來，與她五指相扣，那人掌心的熱度綿綿傳來，一下子就溫暖了她冰涼的手指。
幾乎是下意識地，顧南舒想要掙脫那隻手。
陸景琛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蠻橫的力道瞬間襲來，摁得她的半隻胳膊都動彈不得。
“再動，針就要扎歪了。”
陸景琛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與此同時，麻醉師也推了藥。
他的薄脣還在翕動了。
顧南舒的世界卻已經模糊，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看他究竟再說些什麼，但隨着醫生輕數的三個數字，她徹底沉睡過去。
陸景琛說：顧南舒，這一次，你再也別想鬆開我的手了。
……
診室裏。
主任醫師翻了翻報告，然後擡眸很認真地對陸景琛道：“陸先生，我又仔細看了蘇小姐的報告，我十二分的確定，蘇小姐的腸胃很好，沒有患胃癌。”
“可是她吐……”
“至於您說的嘔吐的問題，就像蘇小姐自己說的，應該是她喫壞東西了。或者，或者是水土不服。”主任醫師瞥了一眼顧南舒，“我聽說蘇小姐最近沒住在自己家，有時候居住環境的變化，身體上也有可能會有些反常的反應……”
“真的沒有得癌症？”
陸景琛顯然無法相信。
“真的沒有。”
醫生堅定地搖頭。
……
從腫瘤醫院出來之後，陸景琛就再也沒說過話。
顧南舒也不敢出聲，生怕又被他拽回去做胃鏡，雖然是全麻，但被人拿着小棒棒在胃裏攪來攪去，想想就覺得好奇怪。
好在顧南舒離車門近，飛快拉開了車門，否則……陸景琛大概率是要把她丟在地下停車庫，自己一個人飆車回家。
一查出來沒有癌症，待遇一下子就變了。
顧南舒莫名覺得有幾分失落。
縮在副駕駛位上，半邊身體就靠着窗，顧南舒恍惚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地開口：“剛剛……剛剛你對我說了什麼？”
“剛剛？”
陸景琛語氣不善，雙目盯緊了前方的路段，懶得去看身側的女人。
“就是做胃鏡那會兒。”顧南舒說，“那麻醉的藥效比想象中還要厲害。說好了數到三就睡的，我只聽見醫生數了‘1’，你好像有跟我說什麼，我沒聽到……”
“沒聽到？”陸景琛眼底露出幾分譏諷來，“是沒聽到，還是選擇性失憶？！”
“我是真的沒聽到！”
顧南舒語氣堅定，“不信你自己去做全麻胃鏡試試！真的一紮就睡，一點兒知覺都沒有！”
說到做胃鏡，陸景琛也沒做過。
只是那廝太變態了，每次都不用麻醉，說是會影響他的記憶力和判斷力。
“我真的沒有聽到……”
顧南舒知道跟他爭執沒有意義，嗓音壓低了許多，溫溫柔柔地開口，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
紅燈的功夫，陸景琛終於得空瞥了她一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