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這才放心撥了電話。
……
顧南舒忐忑了一整晚，在看到“陸景琛”來電的瞬間，背脊都僵直了。
她不敢接他的電話，但也不敢不接他的電話。
她買的是後天的車票，在此之前，不能讓對方察覺到異常，不能有任何的變故。
“喂。”
臻臻開了免提，顧南舒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因爲沒休息好，還是這兩天沒吃藥發病了的緣故。
陸景琛下意識地蹙緊了眉頭。
“麻麻。”
臻臻喊了一聲。
“臻臻？！”顧南舒一下子就鬆了口氣。
“麻麻，你不要我了嗎……”
臻臻的聲音裏帶了哭腔，“你爲什麼不回酒店住了，你去哪裏了……”
孩子奶聲奶氣的質問一下子就擊中了顧南舒軟肋，心頭一陣酸澀，心跳也跟着緩慢了許多，胸悶悶的，幾乎不能呼吸，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媽媽就是出去辦事了，過兩天就回來了。”
臻臻看了一眼陸景琛，然後繼續問：“辦什麼事？”
“工作上的事。小孩子不懂。”顧南舒藉口岔開話題。
“我不記得我有給你安排額外的工作。”陸景琛清了清嗓子。
聽到他的聲音，顧南舒的神經一瞬間繃緊，然後硬着頭皮解釋：“是公司派給我的任務。”
“臻臻想見你。”陸景琛竭力地剋制着，聲音冷淡，“不管多忙，你抽空見他一面，就在蘇城一號。”
蘇城一號……
“對，蘇城一號。”陸景琛皺了皺眉，“這是我和你的婚房，小容不喜歡。結婚之前，得賣掉。我約了買家明天交易，所以今晚……你有空的話，過來收拾一下東西。丟掉也好，寄回北城也好，我都無所謂。”
“那你幫我……”
“就算要丟掉，”顧南舒話說了一半，就被陸景琛厲聲打斷，“也是你自己回來丟。我很忙，沒空清理那些落了灰的東西……”
顧南舒被他一句話噎住。
陸景琛又說：“再說了。那十年的感情，到底是我用情更深一點，我不想再去揭舊傷疤了。”
他這話一出，電話那頭徹底沉默了。
大概等了半分多鐘，對方纔低低地回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陸景琛才鬆了一口氣，從臻臻手中奪過手機，轉頭就扔到了一邊，然後吩咐道：“別再給她打電話。”
“爲什麼？”
臻臻擰緊了眉頭。
“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她那樣多疑的性子，接二連三地催她，只會把她推得更遠吧。
如今的他，不過是再賭一把。
賭蘇城一號對她而言是特殊的存在，賭她在離開之前還是想再見臻臻和惜惜一面的。
“你剛剛還兇了我麻麻。”臻臻有些生氣，“還說什麼愛她。別說她不信，我都不信。”
“這是最後一次。”
陸景琛的語氣突然溫柔下來，“從今往後，我不會對她說任何一句狠話，我會一直把她捧在手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