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皇親國戚貴女也不是能輕易忍這口氣的,誰家還沒個兄弟,趁着酈國公府的長輩們都不在,她們回家告狀,她們的兄長弟弟立刻找上門來,男人們囂張,就算酈灼華動手也討不到便宜,她們想的挺好。
然而,誰家都有個把兄弟,未婚夫可就沒有了,護人下手又狠的未婚未更是沒有!要說狠,她們綁一起都狠不過酈灼華!
貴女的親兄弟們浩浩蕩蕩上酈國公府,剛到人家門口,一個個的話都沒敢說,全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就那麼巧在門口遇到要進府的齊鄢崢,他一個眼神掃過來,那些個傢伙立刻獸驚鳥散全跑了。
見他們跑了,齊鄢崢冷笑聲,這一聲冷笑清楚的讓他們聽到,其中的鄙夷再明顯不過,換了平時這些個公子哥兒們早就暴跳如雷衝過來打人,而此時他們慫的不能再慫了,跑的更快了,全都是打小被揍出來的,放小時候還能跑遠了刺齊鄢崢一句,你家表妹就利用你呢!你傻不傻啊!
雖然說完了,大約會被追着揍,但心裏痛快啊!
如今,人家過兩年就完婚了,那話說了連點用都沒有!
不遠茶樓裏坐着不少世家女世家子,遠遠的看着這一幕,“怎麼樣?怎麼樣?我說什麼來着?濘郡王府的挑頭,去時信心滿滿,說什麼一定要把人拿下,到頭來還不是鎩羽而歸?我表姐那是一般人嗎?”舒王府小郡主懷寶歆揚着小下巴訓這一屋子的人,“真當我表姐是泥塑的呢?真當國公府差聯姻呢?就算要聯姻,我家都論不上,更別說其他人家了!九公主那身份高不高?這兩年明示暗示多少回了?我表姐下了人多少回臉了?說多少回了,小江兒的事,是他自己的事,誰都別想摻和!”她越說越激動,讓人無法插嘴。
“寶郡主。”茶樓外有人高喊聲,“我家世卿叫您進門喫點心!”
“哎!”懷寶歆頭從窗戶探出去應了聲,“就來!”顛顛的下樓,直接跑進酈國公府,把衆人扔下不管了,她的丫環急忙跟進府中。
酈國公府內,長輩都不在家,花園酈善舟盤腿坐在石凳上,手裏拿着酈灼華的金鞭金尾,用一塊軟布細心的擦着,樹枝上兩隻一黑一紅的貂跑來跑去,相互打鬧,酈灼華的愛貓小枝在花叢中撲蝶,雖然叫小枝,但那個頭,已經是很大的一隻了,比一般的貓都大,說是猞猁都會有人信的!
懷寶歆是真不明白她表姐當時是怎麼想的。
在看她表姐酈灼華,這些年是越發的好看,她小時候只覺得表姐端莊,感覺就像是宮裏的那些娘娘,好看是好看,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如今看來,她表姐鮮活靈動,怎麼看怎麼好看!
而且她表姐好厲害!能讓齊少將軍給她研墨!
花園中擺着畫案,酈灼華站在畫案前,畫着這一院的風景,齊鄢崢站在一邊,爲她研墨,研着各色的彩墨。
酈灼華用是各種礦石做成的彩墨條,這種彩墨條世面上少有,她這套還是陛下所賜,她的畫功一般,但韻抓的極好,跑動的貂,撲蝶的貓,風吹花枝的方向,都抓的很準,讓有一種,這畫活過來的感覺。
“好畫啊!”懷寶歆讚了聲。
“得了吧,你那畫功才叫好,我這叫玩。”酈灼華淡看她眼,將鎮紙壓住畫,讓畫晾乾,她畫畫隨心,想畫的就畫兩筆,抓個韻而已,而懷寶歆就不一樣了,那是真正有名師指點過的,更有天賦,“你誇我畫的好,不是罵我?”酈灼華挑眉看她。
“表姐,我說真的!這韻那是極好的,所有的特點都抓的非常準,我那是畫工好,但韻抓不準,也就是個寫實,表姐你這可是寫意啊!”懷寶歆喜歡畫畫,也不指着成名家,因她的身份總聽人誇,但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
“就你嘴甜。”酈灼華脣上帶笑的看她眼。
“我到覺得寶歆說的沒錯。”齊鄢崢看着那副畫,“我收了。”
“表姐夫!”懷寶歆一聽他說收了,立刻怒瞪過來,“我表姐的畫,你都收了多少副了!這副讓我吧!”
“不。”他一口絕,“我媳婦畫的,都是我的。”
懷寶歆氣的鼓起臉,酈善舟將擦好的金鞭遞給酈灼華,插上句,“我都要不到,你能要到?”
“那是小江兒你沒用!”懷寶歆回嘴。
“叫哥!”他瞪她,“沒大小的!”
“就大幾個月!”她反駁。
“大幾個月也是大!”他回道。
“就不!就叫小江兒小江兒小江兒!”她一副我惹不起表姐夫,我還惹不起你?
“嘿!你這丫頭!你等着,我給你拿我阿姐做的糖!可好吃了!”他咬重了最後四個字。
懷寶歆瞪大眼睛,撥腳就想跑!要知道酈灼華做的東西不好喫的話,還好,喫不死人,要是好喫的話,那就完了,後果很嚴重的!明明是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做法,味道都是一樣,就是能出現千奇百怪的問題,上吐下瀉那都是輕的,發不出聲音來那也不算什麼,兩三天也就沒事了,可怕的是那個持續半個月的尖嗓音,男的容易讓人誤會是宮裏出來的,女的讓人躲着走,那麼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
他走過去一一打開,分水刺,短刀,匕首短刃這三樣,“阿姐怎麼都是短兵器啊!”
“我讓崢哥幫着選的。”酈灼華直接把齊鄢崢推了出來,“他說這三樣適合你。”
“表哥?”他小聲的叫人,目光詢問。
“這些都是近戰用的,你會射箭,沒事學學鏢,危急之時可以投擲出去。”齊鄢崢邊說邊把晾乾的畫收好,叫自家府兵先送回府去,一點機會也不懷寶歆留,氣得她鼓起臉,跑到酈灼華的身邊抱着她的手臂撒嬌。
“表姐!他們都有好東西,我也要!”
酈灼華笑眼看着她,偷眼看齊鄢崢,他雖然不滿懷寶歆抱着自家媳婦的胳膊,但畢竟對方是女孩子,他也就沒說什麼,還故意對酈灼華使個眼色,眼神外府外的方向一送,那意思是,畫已經送出府了,是不可能給她的!
對於如此幼稚一面的齊鄢崢,酈灼華只覺得有趣,似乎遇上自己的事,他都被的有趣(幼稚)起來。
“我想想啊,有什麼可以給你的。”酈灼華笑眼看她。
“表姐給我畫一個唄。”她笑嘻嘻的開口。
“你不怕回去路上被搶?”酈灼華眼神往齊鄢崢那一送,懷寶歆小嘴一撅,這事還真保不齊,就齊鄢崢那性子!
“那表姐隨便送我點什麼吧,只要是表姐送我都喜歡。”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酈灼華笑眼看着她,要開口時,家丁拿着封信與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世卿,這是有人剛送到門口的,說請您過目。”
她接過來,打開信掃了兩眼,將信放到一邊,打開木盒,裏面是一塊通體透白的羊脂白玉玉佩,只有她半個巴掌大,上面鏤雕饕餮紋,那潤澤的程度,一看就是被人常年把玩出來的,她隨手把玉佩上的配繩解了下來,叫人拿她的絡匣來,從裏面挑了個時下流行的絡子穿了上去,配了穗子,給懷寶歆帶到了腰間。
“這個給你,算我補給你的。”
“表姐這個也太貴重了。”懷寶歆摸了摸玉佩,這玉佩一看就不凡,手感細膩,定是老物件。
“沒什麼貴不貴重的。”酈灼華摸着她的頭笑道,“你先回去吧,改天約你出來玩。”
她點頭知道酈灼華有正事要辦,乖乖的先回去了。
懷寶歆一走,酈善舟湊過來問,“阿姐怎麼了?”
“沒事。”酈灼華端起茶杯喝口茶,“太爺被人給綁了,要贖金三千兩。”
“什麼!”酈善舟一驚,“要不要報提刑司?”
“不必。”她搖頭,“你寫封回信,告訴對方,咱家給五千兩,讓他們把人有多遠送多遠。”
“啊?”酈善舟愣了下。
“桃桃,你這是?”齊鄢崢大約猜出她要幹什麼了。
“對,我就是不想他再回來,江兒,寫信。”她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是,阿姐,這樣不好吧?”酈善舟小心的問,“怎麼說也是咱家太爺,他要是找回來告上一狀,也算忤逆不孝。”
“就他那歲數,還不一定能回來,你算算這些年他給咱家招了多少禍?就酈琥那一支就是他非要認下的,咱家爲這奶奶、爹他們捱了多少回罵,他家賣咱家多少回了,要不是當年藉着陛下的手跟他家斷了,如今被賣被罵的就是你姐我了,你看太爺出過面,管教過他們嗎?太爺哪回不是爲了要錢?”她冷哼,“要是對方要三萬,我到還真信他被綁了,就三千?”她手拿起裝過玉佩的木盒子,“就這盒子少說也值一百兩了,他就是自己綁自己,來要錢的!”
末了她補上句,“咱家就沒有被綁了,能讓人要錢要到家裏的!”敢綁酈家的,那都是嫌命長的,不是被策反的,就是被挑起內鬥的,都到不了上家裏要錢這一步。
“行嘞!阿姐都這麼說了,我寫。”酈善舟藉着畫案上的筆墨,還選了個正紅,給寫了回信。
看到信的酈老太爺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氣的直接回來了砸門了!
這兩個不孝孫!還讓人把他往遠了送!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