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現在有多緊張。
沈柯沒有說話，只是壓了壓脣角，湊近了他的臉一些，眼神裏晦澀不明。
要死了要死了。
付秦歌嚥了咽口水，腦子裏現在是一團霧水，沈柯怎麼認出他的，難道他昨天喝醉酒說了什麼？不對啊，雖然醉了，他還是有印象的，不可能給沈柯說了什麼。
沈柯目光灼灼，付秦歌尷尬的笑了笑，就道：“沈總……不是我多心了。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總覺得……”剩下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因爲說出口了感覺怪怪的。
沈柯壓了壓嗓子，追問道：“覺得什麼？”
付秦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暗暗發力想脫離他的懷抱，卻被他扣住腰的手再次用力扣攏，這下，使兩人貼合得更近了。
他的動作無比霸道，渾身上下散發的荷爾蒙幾乎要將付秦歌湮滅。
“你……”付秦歌清了清嗓子，被沈柯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索性低下了頭，問：“付秦歌是你什麼人？”
沈柯沉默了一陣，微微傾身，附在了他的耳邊，二字道：“愛人。”
“愛，愛人！？咳咳咳……”
付秦歌將沈柯推了開，瞪着眼一陣咳嗽，臉上的表情即尷尬又震驚，就像聽到世界末日的輿論一樣，不可置信。
操了，他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愛人？
還特麼是個男的。
付秦歌哭笑不得，：“你確定沒認錯人？付秦歌他可是個男的。”
沈柯沒有在去強行抱他，溫柔的目光裏透出一絲無奈。他走到了離牀不遠的衣櫃處，從裏面拿出來了兩件外套，扔了一件給他。
“穿上。今天降溫。”
付秦歌也沒拒絕，把他扔過來的黑色風衣穿了上，由於現在姜浩然的個子要比他原來的身體瘦弱得多，穿上後大了些，鬆鬆垮垮撐不起來。
“你跟付秦歌原來是這種關係。”付秦歌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從自己嘴裏說出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還真的奇怪。
沈柯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後，忽然揉了揉他蓬鬆的黑髮，低聲問：“餓了麼？”
付秦歌被他忽然得動作嚇得一顫，連忙往後退了退：“不是，沈總，你不會還在把我當付秦歌吧。”
沈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意思，只是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坐在了沙發上，“去洗漱。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去見付青梅。”
提到自己的母親，付秦歌臉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她怎麼樣了？”
沈柯：“在我的私家醫院裏。”
“你的私家……醫院？”付秦歌心中一驚，說不出話。沈柯投來擔憂的目光，半久，才他聽道：“是你接走了付青梅？”
“嗯。”沈柯抿了抿脣，低聲道：“一年前。付青瑤身無分文，付家債主上門，我才把她們接走的。”頓了頓，又道：“你不用擔心，債務我已經還清了。付伯母現在也甦醒了，前幾天我去看過，狀態還不錯。”
“……”付秦歌緊緊捏拳，一字未言，看了一眼沈柯後，沉着臉轉身走進了洗漱間。
沈柯坐在沙發裏，目不轉睛的盯着他走進洗漱間的背影，指尖焦躁的滑動着杯緣。
剛剛沒有猜到付秦歌的心思，一瞬讓他有些無措了。
付秦歌的反應在的他預料內，不應該是這樣的。
半個小時，付秦歌紅着眼眶從洗漱間裏走了出來，沈柯靠在不遠處的牆上等他，一對深邃的藍眸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柯插兜站直了身體，作爲一個天生的衣架子，脫去西裝後，一身休閒裝穿在身上也依然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的優雅氣質。
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擁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可望不可及，卻又在不經意間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人的目光裏，付秦歌也是其中一個。不算現在，至少以前是。
“嗯。走吧。”沈柯食指勾着車鑰匙，往別墅外走去，付秦歌則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頭。
路上，勞斯萊斯緩緩停在路上等紅綠燈，期間，車內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付秦歌一雙眼睛始終看着窗外，思緒跳躍，愁結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沈柯則在看着他發愣。
紅燈在閃爍。
付秦歌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卻是很小聲的一句：“喂……你爲什麼要幫付秦歌？”
“他是我的愛人。”這句話無比堅定。
沈柯踩下油門，黑色的勞斯萊斯一騎絕塵，在衆多車輛裏脫穎而出，開往醫院的方向。
付秦歌眉頭結得更緊了。
愛個屁，他生前除了遊戲，現實裏除了一次爭霸賽外，都沒跟他見過面。
他沈柯生得一表人才，又是百強總裁，還缺女人不成？怎麼會愛上他這麼一公司個流氓小混混。
所以，這個理由完全不能讓他信服。
“到了。”在他思緒飛揚的一會，沈柯在座位上動了動，傾身朝副駕駛而來，將半個身體壓近他。
付秦歌頓時瞪大了眼，瞳孔在微微閃爍。他緊張的盯着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一時，心跳聲抑制不住的加速，如鼓點回響在耳膜。
沈柯碰撞上了他的目光，一對攝人心魄的鷹眼含起一抹極淺的笑意，笑裏的意味不明，卻是溫柔無比。
付秦歌艱難的吞嚥了一下乾燥的喉嚨，道：“你……”
他吞吞吐吐了一陣，正準備說什麼，就見沈柯微微移開了目光，爲他解開了副駕駛的安全帶，退回了駕駛座。
“怎麼了？”沈柯問。
付秦歌尷尬的搓了搓脖子，搖頭道：“沒什麼。我先下車了。”
他用幾乎是逃的速度出了副駕駛，天知道，要是他在晚待幾秒，他就要跪在沈柯面前了。
面對沈柯那樣的目光，別?，他還真的有點招架不住了。
沈柯的私家醫院就在眼前，規模不比市中心的醫院小。
外頭的風很大，天氣降寒了，枯葉落在地上，積成了一層層，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
“跟着我。”沈柯面無表情的插兜從他身後跟了過來。
付秦歌愣了愣，而後，聽話的跟在了他身後，隨着他大步走進了私家醫院。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四樓，醫院裏的護士和醫生似乎都認識沈柯，見到他都會對他點頭示意。
沈柯停在了一間看護室前，他轉頭看向付秦歌，低聲道：“付青梅在裏面。”
付秦歌點了點頭，就見沈柯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偌大的病房裏，站着兩個二十四小時輪守的看護，隨着門打開，看護門齊刷刷的目光落了過來。
沈柯擺了擺手，裏面的看護懂意思的退了出來。
隨後，他拍了拍付秦歌的肩膀，低聲道：“你先進去。我去找醫生談談伯母的近期情況。”
“奧好……”付秦歌點點頭，走了進去。
沈柯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輕輕關上了病房門，卻沒有走，只是靠在門口，靜靜的聽着裏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