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遠處的執法長老看到這一幕,眼裏閃過幾分笑意。

    都是好孩子啊。

    不過倒也不方便打擾。

    想到自己儲物戒裏面的東西,執法長老想了想,決定改天再給時景歌。

    或許,是他們之前都誤會了時景歌吧。

    時景歌的修爲不是停滯不前,而是轉去學習了丹藥和煉器,而他學習這些是爲了誰?爲了碎星峯的師弟師妹們!

    時景歌根本不是不重視師弟師妹,相反,他非常重視,重視到可以暫時擱淺自己的修爲。

    如果這算是不重視,那什麼還能算重視呢?

    既然在這一點上,都能出現這樣可笑的認知差距,那其他方面呢?

    可能時景歌並不是討厭別人出現在碎星峯,也不是反感他們提出些建議,只是當時時景歌太過忙碌,處理不當,纔給了他們這樣的錯覺。

    不管怎麼樣,最近也是時候叫上那幾個老傢伙,一起去碎星峯走走了。

    就當是去道喜的,也可以傳授一些渡劫的經驗。

    築基期大圓滿,離渡劫只差臨門一腳,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渡劫了,可不得做足了準備嗎?

    執法長老給其他幾位長老傳音。

    只不過,主峯六位長老中,有兩人在閉關;有一人去了極樂北境的一個祕境中,至今還沒回來;還有一個人在親手打造法器,起碼這個月是不會出來的。

    剩下的兩位主峯長老中,一位是宗主,也是一峯峯主;另一位是執法長老,也是二峯峯主。

    所以說,最後還是執法長老和宗主面對面,連個旁的面孔都沒有。

    執法長老長長嘆息。

    宗主那張臉,他着實看厭了。

    而且據他的經驗,只要最後是他和宗主面對面商量,那麼幹活的人,肯定是他。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執法長老捏着鼻子去找宗主了。

    另一邊,時景歌和江凌青依依不捨地告了別,轉頭去了碎星峯。

    江凌青揚了揚眉。

    就知道時景歌捨不得他。

    算了,看在時景歌這麼依賴他的份上,他以後會對時景歌好一點的。

    畢竟他可是師兄。

    對了,他前兩天得了兩根雷雲草來着,那玩意可是製作風雷丹的材料之一,風雷丹對雷系靈根和風系靈根都很有裨益,他一個火靈根的,用不着這玩意,但是時景歌不一樣啊,他是雷靈根,恰好用得着。

    不如就送給時景歌了,當然,也不白送,不能那麼慣着他。

    找他要是十塊下品靈石就夠了,師兄弟嘛,友情價。

    再說了,時景歌這不修爲提升了嗎?他作爲師兄,當然要送點東西祝賀一下了。

    要不然人師兄的面子往哪裏放?

    那玩意他塞哪裏去了?得趕緊回去找找。

    他不是喜歡時景歌。

    他只是在盡一個師兄的責任而已。

    他以前誤會了時景歌,還針對他,現在解除誤會,彌補一下時景歌,不是很正常的嗎?

    一個六重宗的優秀弟子,一個合格的師兄,就要敢作敢當!

    正視自己的錯誤,彌補自己的過錯,才能變得更加優秀!

    江凌青又一次把自己說服了,就在他全面搜索自己把東西塞哪裏的時候,時景歌這纔剛剛回到了碎星峯。

    此時的碎星峯,顯得格外冷清。

    時景歌在碎星峯晃盪了好一會兒,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猶豫了一下,時景歌腳步一拐,往碎星峯弟子的住所走去。

    原主和碎星峯弟子是不住在一起的。

    他是顧雲真人的關門弟子,顧雲真人便在自己的住所旁給原主弄了個洞府,原主其實從未來過碎星峯弟子的住所,所以在這邊的時候,碎星峯弟子是根本不會防備什麼的。

    誰都知道他們“高貴”的大師兄是不會踏進這邊的。

    而且他們的修爲遠低於時景歌,時景歌又特意做了一番遮掩,所以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剛靠近碎星峯弟子的住所,時景歌就聽見一個弟子憤怒的低吼聲。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貪婪!貪得無厭的傢伙!你們爲什麼還要爲他說話?”

    ——“他能變好?我相信母豬能夠爬上樹我都不相信他能變好!”

    ——“他明明知道小師妹煉氣五層了,明明知道小師妹是水靈根,明明知道雪靈果是我們爲了小師妹才這麼努力爭取的,他還是把雪靈果拿走了!”

    ——“雪靈果對他有什麼用嗎?沒有!他一個雷靈根的,要什麼雪靈果?他就是貪得無厭!他就是不想把東西給我們!每一塊靈石,每一株靈草,從宗門發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盯上了,用盡藉口將這些統統搶走,別人修煉用的什麼?我們用的什麼?我們都有幾個月沒喫上培元丹了?連對築基期修士已經毫無用處的培元丹他都要搶,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這種日子我過夠了!我真的過夠了!!”

    那個咆哮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帶着幾分哭腔,字字泣血,句句痛苦。

    時景歌放在房門上的手,就那麼頓住了。

    那個弟子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致,徹底地將這些年所受到的委屈發/泄/出來了,情緒極度崩潰,最後捂着臉哭出了聲。

    其他弟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或者給他一個擁抱,算是安慰。

    好一會兒,纔有人開口安慰道:“起碼、起碼這一次大師兄護了我們,不是嗎?”

    “如果他不護着我們,雪靈果會被靈月峯的人拿走,我們說不定還會受罰,那情況不更糟糕嗎?”

    “現在的情況,總比最壞的那個結果,好那麼一丟丟吧?”

    時景歌的手不知道何時握成了拳,骨節發白,眼神中是一種震驚、痛苦、混雜着茫然的複雜情感,而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但是那是一種強迫下來的冷淡,脣角還微微有些顫。

    而就在這個時候,時景歌身後陡然響起一個聲音。

    “——大師兄?”

    小師妹季秋華和賀永明出現在時景歌的身後,兩個人手中都抱着一些紙包,表情有些震驚。

    時景歌猛地扭頭,看到他們倆,瞳孔一縮,他的脣角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季秋華茫然道:“大師兄?”

    時景歌一震,須臾間,竟然已經穿過季秋華和賀永明,出現在他們身後幾米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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