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沉拉着時景歌走向另一側車門,聞旭生的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心底彷彿堵着一團氣。
顧一沉上了車,對經紀人客氣道:“謝謝。”
經紀人笑了笑,“哪裏需要這麼客氣?”
顧一沉也笑了起來,時景歌也說了聲謝謝,經紀人只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
第二排只有兩個位置,顧一沉拉着時景歌坐在了第三排,時景歌靠窗坐,顧一沉坐他旁邊。
一路上,顧一沉都在跟聞旭生說話,哪怕聞旭生的回覆都非常簡潔,他一個人也能說下去。
經紀人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偶爾笑上一下,給顧一沉捧個場。
不過很快,聞旭生的死/亡/射/線就投了過來。
經紀人的表情僵在臉上,在聞旭生的威壓之下,也不敢笑了。
聞旭生這才收回眼神,有些煩躁。
他一點也不想聽顧一沉嘰嘰歪歪。
經紀人有些不明所以,爲什麼聞旭生這麼排斥顧一沉?
顧一沉這不挺好的嗎?陽光開朗,知進退懂禮儀,爲人又風趣幽默,哪裏不好?
連他這中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都挺喜歡顧一沉的,怨不得大家都挺看好顧一沉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聞旭生有些冷淡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那位小朋友怎麼不說話了?”
被點名的時景歌楞了一下,含糊道:“有些困了。”
“哦,”聞旭生拿了條毛毯,回頭遞給了時景歌,“那就睡會,還有一段路呢。”
節目錄制現場在遠郊,還蠻遠的。
時景歌看了顧一沉一眼,這個動作讓聞旭生的笑容淺了一些,顧一沉笑道:“聞哥都這麼說了,睡一會唄。”
時景歌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接過那條毛毯,在顧一沉的幫助下,把毛毯蓋在自己身上,小聲地向顧一沉道謝。
那中信任、歡喜和依賴,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讓聞旭生心底更加煩躁。
那毛毯是我給你找的,你謝誰呢?
時景歌對顧一沉的喜歡,從眼神、從表情、從動作上都表現得淋漓盡致,毫不掩藏。
顧一沉能不知道嗎?
人盡皆知的事情,說顧一沉不知道?
誰信?
顧一沉並不喜歡時景歌,還不知道劃清界限,反而是“無止境”地縱容着時景歌,不經意地“刺激”着時景歌,讓時景歌對他的佔/有/欲越來越強。
而大部分情況下,時景歌對顧一沉都足夠柔順,兩個人之間真正的主導者是誰,一眼就能看出。
聞旭生慢慢閉上眼睛,脣角微微上翹,是一個譏諷的弧度。
時景歌啊,什麼都不大好。
就是這眼光,差得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年紀小,社會經驗不足,總是容易掉入各中各樣的陷阱。
他作爲時景歌的前輩,倒是有責任幫個忙,不能看着時景歌年/少/失/足啊。
不用謝。
這是一個合法優秀公民應該做的。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
聞旭生顯然是這裏的常客,自然地帶着時景歌和顧一沉進了一間包廂。
聞旭生先將衣服脫下來,放到一個座椅上,顧一沉自然地坐在那個座椅左側,而時景歌坐到了顧一沉的旁邊。
即使時景歌儘可能表現得很正常,但是他的走路姿勢還是泄露了些什麼,更不用說在他腳尖落地的時候,他的眉心總是下意識地皺起。
“你們等我一下,”說着,聞旭生就出去了。
經紀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自然地招呼起時景歌和顧一沉,氣氛很快就熱絡起來。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經紀人和顧一沉在說話。
除非問道時景歌頭上,否則他基本不說話。
一開始經紀人還給時景歌拋話題,但是不知道怎麼着,最後還是變成他和顧一沉說話聊天,經紀人也就漸漸放棄了時景歌。
好一會兒,包廂的門才又一次被人推開,聞旭生回來了。
而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手裏提着一個不小的醫療箱。
顧一沉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猶豫道:“這是……?”
聞旭生在時景歌面前站定,“過來。”
時景歌楞了一下,“我?”
“對,”聞旭生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可不想領了個正常人出來,回去那個人瘸了。”
“你們經紀人還不撕了我啊?”
時景歌楞了一下,最後猶豫道:“軒哥人很好,不會撕了你的。”
再說了,也不敢。
聞旭生差點被時景歌氣笑了。
“過來。”
他簡短地說道。
“不用了,沒事。”時景歌下意識地說道,“真沒事。”
“你過不過來?”聞旭生眯起眼睛。
時景歌看向顧一沉,帶着幾分求助的意思。
頃刻間,聞旭生真的是心頭火起啊。
顧一沉愣愣道:“小歌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時景歌張了張嘴,沒說話。
顧一沉又問道:“是不是腳……?
聞旭生徹底等不下去了。
他怕他忍不住一巴掌抽到顧一沉臉上。
聞旭生將時景歌的椅子拉了出來,在時景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攔腰將時景歌抱起。
公主抱。
時景歌的臉頰瞬間就燒了起來,他有些氣急敗壞道:“放我下來!”
“年輕人,”聞旭生看了時景歌一眼,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別仗着年輕就不顧忌自己的身體,你可是個偶像,你要唱歌,你要跳舞,你要上舞臺的。”
“早點發現早點治療,不會出什麼大毛病,你再磨蹭幾天熬兩天,到時候發展起來了,我看你怎麼練舞!”
“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身體也就不把你當回事,明白嗎?”
時景歌耳根都漲紅了,他胡亂地點了點頭,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能走。”
聞旭生嚴肅道:“走路姿勢都怪怪的,腳一觸地就皺眉,疼得受不了了吧?”
“還自己走?真不想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