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旭生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

    經紀人:“……”

    這戀愛還沒談呢,狗糧已經喂上了。

    ——真不愧是你啊聞旭生!

    另一邊,時景歌和顧一沉回到了酒店。

    他們團一共七位成員,所以定酒店的時候,就定了兩個雙人房,一個三人房。

    顧一沉選了三人間,時景歌肯定會跟顧一沉一個房間,另外一個人就是段安年。

    顧一沉攙扶着時景歌回來的時候,段安年就在牀上發呆。

    顧一沉將時景歌扶到牀上,看向段安年,“年哥?”

    段安年這纔回過神來,對顧一沉道:“你回來了啊。”

    這是直接將時景歌忽略了。

    但是時景歌,是那種甘於被忽略的人設嗎?

    當然不是了。

    他可是搞事的小白花。

    於是時景歌弱弱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顧哥,我想洗澡。”

    顧一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這怎麼行?你腳上還傷着呢。”

    “忍一忍,”顧一沉勸道,“忍兩天就好了。”

    “可是,”時景歌垂下頭,弱小可憐又無助,“我們明天還要趕飛機趕行程,我不能不洗澡就去啊,萬一有異味怎麼辦?”

    “一天,不會的。”

    “那萬一呢!”時景歌強調道,“我本來就沒多少粉絲了。”

    “好好好,”顧一沉揉了揉太陽穴,“我想想辦法啊,幫你受傷的那隻腳綁起來,不進水不就好了?”

    時景歌聞言大喜,“顧哥你真棒。”

    顧一沉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時景歌坐在了牀上,晃了晃腳,然後扭過頭,對段安年燦爛一笑。

    笑容既得意又猖狂,帶着濃濃的炫耀。

    其實這一幕,對段安年來說,已經十分稀鬆平常了。

    時景歌就是這樣的人,在顧一沉面前柔柔弱弱的,在他們面前囂張又猖狂,特別招人煩。

    但是以前,段安年都能忍住,時景歌再得意再囂張怎麼樣?本質愚蠢又可悲,現在笑得多麼得意,以後摔下來就多麼慘。

    他犯不着跟這麼愚蠢的人計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檔次。

    所以其他人跟時景歌發生衝突、被時景歌氣得人仰馬翻的時候,他都覺得可笑。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段安年只覺得時景歌面目可憎,讓他恨不得當場抽死時景歌!

    下午在休息室發生的那件事,段安年回想起來,就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他看不起時景歌。

    那自然也犯不着和一個看不起的人計較。

    說白了,時景歌都不配讓他生氣。

    可是下午的時候,他就跟控制不住他自己一樣,在別人的地盤、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時景歌吵,事後回想,他都覺得自己好像瘋了。

    但是現在,他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憤怒的火花在心底悄然飄散,落地的一瞬間便燃了起來,頃刻間火焰接軌,烈火之勢已成。

    ……到底是時景歌太惹人厭了,還是他連脾氣都控制不住了?

    段安年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盡力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強迫自己把視線從時景歌身上移開。

    冷靜——段安年你冷靜點!

    你絕不可以做一個被情緒控制的人!

    而這個時候,顧一沉終於找好了東西,他似乎注意到了這邊詭異的氣氛,又似乎沒有。

    顧一沉示意時景歌擡起腳來,“我帶了保鮮膜,多給你裹幾層,應該不會沾到水吧?”

    時景歌作勢要踹掉拖鞋,然後猝然叫道:“疼疼疼!好疼好疼!”

    顧一沉:“?”

    時景歌歪着頭,眼淚汪汪地看着顧一沉,“顧哥幫我把拖鞋脫下來吧,好疼的。”

    顧一沉怎麼可能願意?

    他都沒給他爸媽脫過鞋!

    “小歌,”顧一沉勉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惱怒,有些苦惱道,“你連拖鞋都脫不下來,怎麼洗澡呢?”

    “我只是衝一下。”時景歌聳了聳肩,渾不在意道。

    “都這麼不舒服了,也不在乎這一天吧?”顧一沉皺眉,“你要是因此傷的更重了,耽誤了之後的行程,軒哥又要罵你了。”

    “好吧,”時景歌不甘不願地說道,“那顧哥幫我把鞋脫了,我躺會。”

    顧一沉:“……”

    ……又他/媽繞回脫不脫鞋了?

    連個拖鞋都脫不下來,騙鬼呢?

    顧一沉心底更是惱怒。

    從回來到現在,他都沒機會和聞旭生聯絡聯絡感情,反而被時景歌支使得團團轉。

    時景歌這是真把他當傭人了不成?

    顧一沉看向時景歌,有些嚴肅,也不說話,希望這樣可以讓時景歌主動低頭。

    但是時景歌壓根沒看他,眼眸一直往段安年那邊看,搖頭晃腦的,很是得意。

    顧一沉心念一動,疲憊開口,“小歌。”

    時景歌拖着長長的尾音撒嬌道:“顧哥。”

    段安年只感覺心底有一團火球在擴張,擴張到最後,它終於爆了。

    烈火燎原。

    就如同他突然爆炸的情緒。

    “時景歌,你要是連個拖鞋都脫不下來,你還長腳幹什麼?”

    “反正你的腳留着也沒用,直接剁了吧。”

    “剁了之後你就不用穿鞋了,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你要是不敢,我來幫你找醫院,費用我全出,別從這裏嘰嘰歪歪的,聽着就煩!”

    段安年這還算是剋制。

    顧一沉很滿意,但還是錯愕道:“年哥,你說什麼呢?”

    時景歌看了一眼段安年,又看向顧一沉,眼淚當場就落了下來。

    “顧、顧哥,”時景歌抽噎道,“我就是疼,好疼,今天一天都得忍着,忍了那麼久,一聲都不敢吭,但是真的好疼。”

    “我只是……”時景歌捂住臉,“太疼了……我不是……不是故意讓你爲難的……”

    說着,時景歌用力將拖鞋踹了出去,然後他猝然尖叫出聲。

    那聲音中滿含痛苦,讓人不忍。

    時景歌一點一點地往牀上挪,就像個蠶寶寶,“我……我不會……不會讓你爲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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