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時景歌所看不到的角落中,笑得那叫一個縱容。
既然要從大宅出去,聖侍和騎士是不可能不跟的,時景歌還乾脆將聖侍叫來詢問情況。
“東靈花的存活率向來不高,十株之中,平均能存活四五株吧,能存活留株,就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大豐收了。”
“而往年,東靈花存活不下來的主要原因,也是沒有進入成熟期就直接枯萎,花還是花苞狀態,沒有開花呢,就直接乾枯了。”
“不只是我們領地裏這個樣子,整片西格里大陸,都是如此。”
“很久之前,老爺和夫人就派人研究過這個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多少頭緒。”
“而今年……”年輕的聖侍頓了頓,聲音有些許苦澀,“這種情況,尤爲嚴重。”
“今年的東靈花,存活率不足一成,老爺和夫人一直在派人研究,但……”
研究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結果,又怎麼可能在這一時半會兒之中找到答案?
“……沒有什麼效果。”
聖侍儘可能委婉道,很快,他又補充道:“但是老爺和夫人採取了別的措施,以此來保護領地居民的生活,目前對居民的生活影響並不算大。”
時景歌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嚴肅。
這種研究那麼多年沒有結果的事情,交到他手上,真的可以嗎?
時景歌不由也有些遲疑。
九日和聖侍都看出了這一點,聖侍心裏有些焦急,小少爺萬一不幹了要回大宅可怎麼辦?
聖侍擡頭看向九日,希望九日想想辦法。
九日聳了聳肩,略帶慫恿地開口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聖侍震驚地看向九日,眉眼中染上幾抹憤怒。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而九日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眼神,還能繼續說下去。
“畢竟是這麼大的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景歌踢了一腳,“給、我、閉、嘴。”
“閉嘴就閉嘴,你那麼用力幹什麼?”九日嘆息道,“你都給我踢腫了。”
時景歌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九日時不時地倒吸一口涼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時景歌眉心微微皺起,不時掃一眼九日的腿腳,最後遲疑地開口,問道:“……真腫了?”
九日立馬站直,斜眼看他,“腫什麼?”
時景歌抿了抿脣,“讓我看看。”
九日震驚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到底要幹什麼!”
時景歌:“……”
九日想了想,補充道:“有些事情,還是比較適合晚上,白天也太難爲情了。”
時景歌:“……”
“要不,你晚上來?”九日提出意見。
時景歌忍無可忍,怒聲喝道:“我現在就要來!”
“來就來吧,”九日假裝吸了吸鼻子,“誰讓是你呢?”
“我都聽你的。”
說着,九日閉上了眼睛,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你來吧!”
時景歌:“……”
這一刻,時景歌真的後悔了。
聖侍果斷聽令,九日立馬抱住時景歌,大聲喊道:“要走一起走!”
時景歌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九日的臉皮厚度,惱怒地想要把人摔下去,結果沒摔下去。
在九日的鬼哭狼嚎之下,時景歌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他着實沒了什麼力氣。
“你不是不想去嗎?”時景歌扭頭看向九日,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小傻瓜。
九日聳了聳肩,學着時景歌的聲音道:“九先生連地點都清楚了,想必也是關注良多,自然不能辜負了。”
時景歌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上當了。
“別生氣,”九日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木頭,只雕了一半的那種,“你要是能把它雕出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祕密,好不好?”
時景歌目光一沉,冷冷道:“不幹。”
“那就滿足你一個心願,讓我滾都行,怎麼樣?”九日又道。
沉默了好一會兒,時景歌胸膛劇烈起伏,他猛地伸手握住那個木頭,似乎是想要奪過來,但是沒成功。
而後,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九日的指尖,微涼,就像是春日的湖水一般。
時景歌的身體瞬間繃緊了,他想要將手指撤回來,但是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像是輸了怕了一般,便不肯撤回去,只瞪着九日。
就像一隻逞能的小獸,可愛得很。
九日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而這抹笑意,還恰好被時景歌捕捉到了。
時景歌沉默幾秒,慢慢擡起另一隻手,然後一點一點地將九日放在木雕上的手指扒拉了下去。
手指相碰之間,一個滾燙,一個清涼,漸漸都被對方的溫度所纏/繞中和,最後都化爲了溫熱。
時景歌啞着嗓子,一字一頓道:“你說的。”
九日輕笑出聲,眼底滿是時景歌的倒影,“我說的。”
旁邊的聖侍看着這一幕,心裏突然涌現出一抹危機感,雖說知道不應該,但他還是輕咳一聲,試圖打斷兩個人的對視。
但可惜的是,他被忽略了。
於是,他的危機感,更重了。
終於,到了領地南邊的一處種植地,馬車停了下來,時景歌和九日先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外面,早已有人在等候。
見時景歌出現,衆人紛紛迎上前去行禮。
時景歌擺了擺手,“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想先去看看東靈花。”
“是。”爲首的人更是連連應道,在前面給時景歌等人指路,剩下的人在後面跟着,倒有幾分浩浩蕩蕩。
沒想到時景歌一來就直奔正題,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眸裏都有幾分驚訝。
這小少爺,竟然不是來玩的?
很快,一排排東靈花就出現在時景歌的面前。
只是,都是花苞,一眼望過去,基本上看不到盛開的東靈花。
而這些花苞,形狀也都不一,有的正是嬌豔的粉色,含苞待放,而有的雖然還未盛開,但花苞已經枯萎了。
而這枯萎的,竟然還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