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裴聲行愣住。
男人指尖寒玉棋子砸到棋盤,滿盤棋局,皆亂。
暗衛稷點點頭,緊張:“公子,您、您打算怎麼辦啊、要怎麼對夏女郎?”
說實在,暗衛稷與暗衛司一樣,都是不太相信他們公子真的會愛上一個女郎。
暗衛稷爲夏幺幺感到擔憂。
“公子?”高華君收斂驚訝,心裏開始盤算儲君怎麼培養時,他見裴聲行站起來。
裴聲行抿緊薄脣,孩子?這麼快就有孩子了麼?昨晚才......裴聲行喉結微動。
“此話當真?”
“當真。”暗衛稷說,“我親耳聽到。”
裴聲行幽幽:“是我的麼?”
此話一出,高華君一個哆嗦。
“當然是您的!”暗衛稷頓驚,直接一個大跪。
“那、幺幺和我有孩子了?”裴聲行玉白的臉怔怔。
“公子、”暗衛稷還沒問出要不要備馬車,就見裴聲行袖角揚起,匆匆離去。
“公子這是?他要去夏府麼?”高華君問。
“看樣子是的。”
高華君精神抖擻,“快幫公子備馬車。”
“不用了。”暗衛稷搖頭。
“爲何?”
“馬車對於公子而言,太慢。”
“高華君若有需要,儘管吩咐驛館的人,小的還要去追公子。”暗衛稷急急道別。
高華君更是驚喜,太子珉連武功都這麼好麼?暗衛都要去追他,跟隨太子珉爭奪天下,復興的業國的未來,更加明亮。
***
好不容易送走羋皎,夏幺幺剛鬆口氣,門扉推開,男人大步邁來。
“裴聲行?”夏幺幺瞥到案上的避火圖,騰地起身,寬袖覆蓋帛書,長睫如羽,杏眸含羞,嬌俏嗔道:“你怎麼回來啦?”
裴聲行捕捉到她的慌張,他難得忐忑,小心靠近,“幺幺,你身子還好?”
“嗯、還好,只是有些累。”夏幺幺見到裴聲行,心裏有一丟丟小脾氣,誰讓他說走就走,去驛館也不說一聲,找也找不回來,害的她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經歷了一番雲雨的荒唐事,夏幺幺心底深處渴望裴聲行能陪她一天。
當然,夏幺幺也不是不想讓裴聲行處理政事,她咬脣,視線一點點打量裴聲行,郎君一張臉,好看,薄情。
“幺幺。”裴聲行的手攬住夏幺幺的腰肢,他小心極了,女郎嬌軟,裴聲行溫柔地攬着她,像抱了一團棉花。“我去給你請醫者。”
夏幺幺茫然,“醫者?你請醫者作甚?”
“你不要擔心,就算很快,也許是這孩子特殊,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裴聲行心疼地說。
夏幺幺的小脾氣在郎君柔情的心疼中暈開,她小小勾住裴聲行的手,“怎麼了?”
“你不想告訴我麼。”裴聲行低眸,竟有些委屈。
夏幺幺更是茫然,告訴裴聲行什麼?
她一點點擡睫,眸中映着裴聲行,“你、你難道知道我不高興麼。”
裴聲行怔了瞬間,“我不知道。”
他脣瓣微張,看上去有點呆。
夏幺幺心裏好笑,不知道還來找她,幹什麼呀?
裴聲行望着夏幺幺的臉,情不自禁,柔情萬分,吻了吻她的臉,“我今後每時每刻都要在你身邊。”
“不行,陪我那麼久作甚!”夏幺幺一邊笑,一邊嗔道,“你的政事不要了?你的復國不要了?”
“至少這十個月,我不想管那些事。”
“十個月?”夏幺幺總覺得裴聲行的話奇怪。
她捧住男人的臉,杏眸眨了眨,“什麼十個月?”
裴聲行的指尖溫柔按在女郎的小腹,“幺幺和我的孩子。”
夏幺幺打了個寒顫,“孩子,不、等等,裴聲行,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裴聲行不解,“幺幺,你還要瞞着我麼?我待你真心,你若有我的孩子,我自是高興。”
“不是這樣。”夏幺幺頭疼,這是什麼時候弄出的烏龍啊!
她認真地看着裴聲行,“我沒有你的孩子,你誤會了。”
裴聲行臉色頓變,眸子裏差點閃過殺意,“難道是別人的?”
“不是!”夏幺幺握住裴聲行的手。
“我沒有懷孕。”夏幺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不是聽誰說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呢,反正我現在沒有懷孕。”
裴聲行的思緒有些混亂,他其實反應不過來,但常年的理智冷靜讓他下意識抓起夏幺幺的手,他皺眉把脈。
“......沒有麼。”裴聲行低低道,夏幺幺聽不出他是傷心還是鬆口氣。
搞清楚裴聲行突然這麼柔情是因爲一場烏龍,夏幺幺抽開自己的手。
她複雜地看裴聲行,“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裴聲行說:“我晚上就會回來。”
夏幺幺別開臉,“但我趕你走,你就走了,要不是我問了小廝,我都不知道你去驛館了。”
說着,夏幺幺咳了咳,“不過,我不是不讓你離開夏府,只是你去哪裏,你要讓我知道呀,萬一你是去尋花問柳怎麼辦。”
“幺幺一人,就讓我看不過來,我怎麼會去尋花問柳。”裴聲行指尖捏着她的袖子,即使他在垂眸望着夏幺幺,卻猶如仰視一般卑微。
“那是你之前不開葷。”夏幺幺嘴硬,“你現在不一樣了,昨晚讓你停你都不停。”
“因爲是幺幺。”裴聲行溫柔說,他捧起夏幺幺的臉,他的溫柔不再是僞裝,而是發自內心的柔軟喜愛。
“所以我不想放手。”
夏幺幺指尖顫了顫,她向後,寬袖拂在桌案,“我沒有你的孩子,你之後還願意時時刻刻陪着我麼?”
“當然。”裴聲行虔誠地吻在夏幺幺額頭,“我喜愛的,貪戀的,不肯放手的,是你。”
夏幺幺快被他如此模樣勾得恍惚了,她胡亂躲着,案上的帛書被她的袖子拂掉,落在地上,那些五花八門的花樣展開,映在二人眼中。
“幺幺在琢磨這個?”裴聲行笑道。
“不是我要看的。”夏幺幺嚥了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