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種事,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做了。
易天目光微縮,打算回頭看一眼。
啪!
槍在第一時間響起,子彈貼着他太陽穴飛了過去。
非常精準,子彈未曾觸碰到皮膚,但那灼熱之感卻清晰的傳達。
“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但在我這個職業殺手面前,就別浪費拳腳了。”
顧文龍不在乎的笑了笑:“這些年,我殺死所謂的武道高手,少說也有兩位數了,你算什麼玩意?”
“聽起來,你很該死。”易天笑了笑,很平靜的轉身,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那架勢,讓顧文龍忍不住發笑。
這小子,以爲去旅遊呢,還是太過自信?
“你這樣自持高人的,我也見過不少,但在臨死之前,總是抓着我的褲腳求饒。”顧文龍拍了拍自己褲管,笑道:“我原以爲會花點拳腳,看來你挺自覺地。”
“給他看看。”
“是!”
很快,一段視頻在車內播放,正是酒店包廂中的一幕。
易山三人被挾持,而易雅正在被曾偉欺負,依舊在痛苦聲中反抗。
看到這一幕,易天心裏動了怒氣,稍許又漸漸平復下來。
動自己家人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但易雅……
自己哪止提醒過她一次呢?只是她,從未放在眼裏罷了。
“你可別哭,我只會替屍體擦血,擦眼淚這種事我可做不來。”顧文龍笑着擡起腳,衝着易天踹了過來。
很自然,也非常不客氣。
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一頭能讓自己發財的豬罷了。
一直以來,顧文龍都以屠夫自比。
而這些待宰的人,便是贍養在社會上的人豬。
當自己缺錢了,又有老闆看上了這些價格不一的豬,那自己就抄起刀子,隨便割一個,便能換來大把的錢。
何樂不爲?
易天身體微側,那條腿便落空了,踹在了車門上。
顧文龍眼睛一縮,立馬不笑了,有些兇殘道:“我手上的獵物,從來都不會反抗的!”
“你夠資格做獵人麼?”易天神色淡然,道:“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會打開車門,趁着車速夠快,趕緊跳下去逃命。”
“你很囂張,我就讓你看看做獵人的本錢!”顧文龍拉開了手槍保險,冷笑道:“說兩句騷話,我可以縱容你。”
“但到了我手上還不聽話,那可就不行了,自己把雙手拿出來,我替你開個洞,暫且留住你的狗命。”
他舉起打開保險的槍,對準了易天的眉心。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徐少,你放心,馬上把人給你送過來。”
顧文龍戲虐一笑,看了一眼易天:“似乎這個玩意,真的不怎麼聽話,可以帶屍體過去嗎?”
“別,我還想看到他求饒呢。”徐傲龍笑了,道:“只要留着一口氣,怎麼玩就是您的事了!”
“好說,我就把腦袋給你留着!”
顧文龍掛斷電話的同時,槍口一壓,對準了易天的腹部。
而面前的人,依舊毫無動作。
猙獰一笑,手指同時扣下扳機。
砰!
槍聲響起。
前排兩人,神色平靜,彼此對視一眼,皆笑了:“又是個不開眼的東西。”
“好好聽聽,待會他哀嚎的聲音。”
槍聲響過之後,叫聲卻始終未曾傳來。
坐在那的易天始終抱着胳膊,只是表情頗爲冷漠。
“怎麼回事!?”
顧文龍懵了。
子彈飛了出去,這傢伙又沒躲閃,怎麼會沒事?
死死盯着易天的腹部,顧文龍再次扣動扳機。
砰!
這一次,他覺得眼前一花。
但面前的傢伙,還是沒事!
從業二十多年,顧文龍第一次覺得有些驚悚了。
自己見鬼了不成?
“你是在找這個麼?”
易天擡起一隻手,張開。
兩顆子彈於空中碰撞,緩緩落下。
顧文龍眼睛猛地一縮:“這不可能!”
接住了子彈,這傢伙還是人嗎?
吼出來的同時,敏銳的他再度扣動扳機,打算趁易天不備,發動偷襲。
砰!
子彈飛行的速度,在常人眼中是看不清的。
而在易天眼裏,卻有清晰軌跡。
半空那兩顆子彈還在下落,第一指彈出,一個子彈飛了出去。
砰!
火花四濺,顧文龍射出的子彈被擊飛。
第二顆子彈再飛出,噗的一聲射穿了顧文龍的手掌。1
手槍落地,一股涼意,襲遍全身!
“啊!”
手掌被穿透,在震驚之後,顧文龍發出了一聲慘叫。
“終於叫了出來……”前排兩人一笑,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渾身一哆嗦!
這,到底怎麼回事?
易天的手收了回去,平靜的看着窗外。
他在想家裏那些瑣事,頗爲煩惱。
同時,提醒了顧文龍一句:“很抱歉,我連給人擦血的習慣都沒有,自己處理吧。”
崩毀人認知的可怕手段,從始至終的從容不迫,徹底把顧文龍給震住了。
面前的男人,就像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
而自己,則是大海上可笑的一葉扁舟。
分明置身於大海之中,生死全看對方心情,卻自以爲征服了大海。
腦門上,爬滿了汗水。
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逃命!
出道二十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敵人。
他擡起另一隻手,抓向車門,身體直接撞了過去。
砰!
一顆子彈飛出,落入他腳掌。
鮮血飛濺,疼的顧文龍悶哼一聲,動作一頓。
回頭看時,那把槍已被舉起。
男人一手持槍,一手還看着窗外,清澈的聲音再度響起:“槍裏還有一顆子彈,但對我而言,殺你足夠了。”
顧文龍渾身一軟:“先生饒命!”
前排兩人吞了一口口水,都是一臉震撼。
他們一直跟着顧文龍做事,從未見其失手過。
求饒,更不用談。
今天他們挾持的男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帶我去該去的地方。”
“是,是!”
陽山酒店包廂之內,悲劇依舊在上演。
掙扎的易雅,上衣已被徹底扯爛,春光大泄。
屋子裏的眼睛都活絡了起來。
“阿偉,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到現在,易雅依舊沒能明白過來。
啪!
一巴掌落在她臉上,在嬌嫩的皮膚上落下五根猩紅指印。
“爲什麼?”
“因爲老子只想上了你!”
曾偉呸了一口,罵道:“你傢什麼條件,也敢跟我攀親戚?要不是老子看你長得不錯,願意陪你浪費時間?”
說着,他轉過身,衝着林秀蘭就是一腳:“就你這見錢眼開的老媽?還是這頑固死老頭?亦或者那個討人厭的易天!?”
林秀蘭也哭了,拉着曾偉的褲腳道:“阿偉你別這樣,我們一家人可是真心對你的,我是把你當女婿對待啊。”
“我呸,你也配!?”
曾偉一臉嫌棄,一腳踹在她臉上:“自己養大的養子你都能趕出門,你還能喜歡女婿?你這老孃們,只是愛錢罷了!”
林秀蘭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失落。
自己,真的錯了嗎?
“我跟你拼了!”易山怒吼,一瘸一拐的走來,被幾人拉住。
曾偉順勢抄起一把椅子,啪的一下摔在他頭上。
易山滿頭是血,直接倒了下去。
“玩的過癮嗎?”門被推開,徐傲龍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曾偉立馬點頭哈腰,而後笑指易雅:“最過癮的還沒開始,徐少要一起嗎?”
易雅渾身發冷,眼淚滴答落下。
原來,自己口口聲聲吼出來的幸福,是一場夢魘!
“易天馬上帶到,讓他觀戰,會不會更有趣呢?”徐傲龍笑着嘆了一口氣:“那傢伙可是倔的很,這次沒有這三個蠢貨做誘餌,要他乖乖聽話也不容易呢。”
滿臉是淚的易雅呆住了。
難道易天爲了自己三人,要來這裏?
易山摸了一把頭上的血,虛弱的咳嗽着:“小天提醒了,誰讓你們兩個,非是不聽呢……”
林秀蘭亦是後悔不已。
“哈哈哈,我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小子!”曾偉大笑。
“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還是迫不及待的想死?”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