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如戰場,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腦袋,哪裏是宋丫頭能去的地方。
何況迄今爲止,還沒多少女子願意主動當官,戴上那烏紗帽。
“丫頭,你且跟着爹爹學醫,一定會有一番作爲,不比那風吹日曬的更好?”
宋御醫發愁的直嘆氣,好好的女兒偏要去官場,這可真的愁白了他的頭髮。
宋丫頭沉默不語,鐵了心的想要去當官,進入朝廷效力。
她心裏自然是清楚的,跟着宋御醫學醫,或許纔是最好的選擇,但她已經做下決定,並不想再更改。
縱使當官再苦,她也想要嘗試,還沒開始就想着放棄的念頭。
宋御醫氣的狠了,“你給我好好在家呆着,哪裏也別想去?!”
宋丫頭也不服輸,當真是決定要和宋御醫死扛到底,更沒有要服軟的意思。
半夜,宋丫頭久違的夢到了哥哥書生。
只是在夢中,哥哥一副惡毒本相,咒罵嘲諷着她,“你這樣一個連血都不敢見的丫頭,還想去當官,簡直是自不量力,宋家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
在夢中,書生對她的惡意十分濃重,那些惡毒難聽的話不斷襲來,將她整個人都給包圍了。
這樣壓抑的氛圍讓宋丫頭幾乎喘不過氣來,試圖反抗時,卻猛然驚醒過來。
宋丫頭驚魂未定,坐在牀上大喘着氣,整個後背都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來。
回想起夢中的一切,她落寞的垂下頭,看着自己這一雙白淨的手發呆。
沉默許久,她才緩緩有了動作,起身偷偷離開房間。
只是宋御醫在門口守着,宋丫頭不敢有大動作,害怕把人給驚醒。
她掂起腳小心翼翼地來到隔壁,附耳傾聽屋裏的動靜,確定裏面的人還在沉睡,長長的鬆了口氣。
此時夜色朦朧,周圍的環境隱隱綽綽的看不清楚。
宋丫頭猶豫着,腦海裏又不禁想起做的那個夢,一咬牙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趁着宋御醫還在沉睡,她來不及收拾東西,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深夜裏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但這並不影響宋丫頭的決定。
她不想繼續呆在宋家,跟着宋御醫學醫,哪怕選擇這條路要喫很多苦,但她也願意咬牙去嘗試。
漆黑的巷子裏,傳來宋丫頭略顯慌張的腳步。
這是她第一次敢如此大膽,忤逆宋御醫,哪怕離家出走可能會讓宋御醫傷心,可她更不想看着自己後悔。
好在宋丫頭意圖清晰,一路順順利利的找到了蘇家。
深夜裏,蘇晚寧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看着眼前不請自來的宋丫頭,她眸光閃了閃,“宋姑娘,這麼晚了你尋我有什麼事嗎?”
大半夜的聽到敲門聲,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沒想到登門拜訪的居然是宋丫頭。
不過只單從對方的臉色來看,行色匆匆的跑來,想來要談的事情絕非尋常。
蘇晚寧來了興趣,人也精神不少,“不知宋姑娘要找的人是誰?”
大半夜的跑過來找人,宋丫頭處處透露着古怪,倒也是稀奇。
她對宋丫頭雖談不上有多少好感,但也不討厭,畢竟兩人也沒發生什麼衝突。
糾結了半天,宋丫頭才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想找五皇子,蘇大夫可否讓我跟他見上一面?”
首先她雖有想要當官的念頭,但也知道一個女子想要做到這絕不不容易,唯有去求助謝之頤幫忙。
還沒等蘇晚寧回覆,一旁的寧雪急了,人瞬間警惕起來。
“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去找五皇子所謂何事?”
他有些陰陽怪氣,毫不遮掩的上下打量一番宋丫頭,心中自有計較。
“莫不是想和五皇子殿下秉燭夜談?”
聞言,蘇晚寧不禁皺了眉頭,“宋姑娘,殿下並不在這裏,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你。”
不知怎的,她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且不論宋丫頭的身份,只單單大半夜的跑過來,就爲了見上謝之頤一面,這理由着實說不過去。
寧雪坐不住,意有所指的說了起來,“我還不知道,五皇子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宋姑娘連夜趕過來,只爲見上一面。”
仔細打量一番宋丫頭,他越發看不上對方,也頗爲費解謝之頤怎麼會跟對方有牽扯。
無論是從相貌,還是從本事來看,宋丫頭都平平無奇,絲毫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想不明白,宋丫頭是從什麼時候跟謝之頤牽扯上的。
他偏頭看了一眼蘇晚寧,意有所指的說道,“晚寧,你整日忙裏忙外的,可別爲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再費心了。”
此刻,蘇晚寧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還是強忍下心中不適,未表現任何異樣。
“宋姑娘,天已經很晚了,你就算想要見五皇子,可我今晚幫不了你,要不你還是請回吧?”
寧雪見不得蘇晚寧這溫柔的模樣,雷厲風行的給打斷了,“你跟她客氣什麼?她既然這麼想要見謝之頤,就自己去找人得了,何必非要跑來隔應你?!”
他正愁找不到藉口說謝之頤壞話,宋丫頭就主動送上門來。
這麼一個謊話連篇,善於逢場作戲的男人,他更加替蘇晚寧覺得不值。
到現在,他不客氣的準備趕人,把宋丫頭給弄出去,“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你要是真的想要見到他,自己想辦法去吧!”
宋丫頭又豈能聽不出來寧雪話裏有話,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敵意,頓時氣的臉都漲紅了。
她張口就欲反駁解釋“我是真的有要事和五皇子殿下商量,絕非故意叨擾!”
寧雪也變本加厲,言語中帶着戲虐和嘲諷,“呵,既然是重要的事,那你爲何不親自過去呢?”
論口頭上的功夫,宋丫頭絕對說不過寧雪,幾句話就被懟得惱羞成怒,氣的臉色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