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謝山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衆人都覺得解氣。
蘇晚寧樂呵呵地誇讚着宋丫頭,眼裏滿是笑意,“說起來這次還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那方藥,那謝山此後幾天定免不了折騰。”
宋丫頭靦腆的笑着,然而搖頭晃腦的樣子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態,“我就開了個藥方,沒做什麼。”
蘇晚寧倒是打心眼裏欣賞宋丫頭,“你記憶力如此超羣,還能另闢蹊蹺,可不多見。”
她又重新打量了番宋丫頭,面帶笑意的提議,“我覺得你更適合學醫,在醫術上有天分,要不你還是繼續學醫吧。”
之所以提出建議,也是出於宋丫頭的未來發展方向考慮。
但至於宋丫頭願不願意繼續學醫,她其實拿捏也不準,不過經過軍營裏的這遭,宋丫頭總是要考慮其他的方向。
宋丫頭有些不情不願,不僅拉長了腔調,“學醫呀!”
蘇晚寧啞然失笑,無奈搖頭,“我知道你不願意,但你的確有學醫的天賦,浪費了豈不可惜?”
不管怎麼說,宋丫頭畢竟是個學醫的好料子,去刻意選擇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反而是在浪費天賦。
宋丫頭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撓着頭輕聲迴應,“倒也不是說不願意,只是我想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不可否認,被蘇晚寧認同,這足以讓她高興不已。
但哪怕在軍營裏經歷挫折,她還是有些不死心,一時半會兒是調整不回來的。
蘇晚寧專挑一些跟醫術有關的話題,慢慢引起宋丫頭的注意,兩人這一路上交談甚歡。
面對這些問題,宋丫頭都能回答得上來,一時之間有些飄飄然,心情更是大爲好轉。
殊不知,蘇晚寧一直在暗中觀察,捕捉到對方情緒轉變,默默的鬆了口氣。
宋丫頭有些膨脹,當場就誇下海口,“雖然我尚且做不到蘇大夫您這樣,但假以時日,我定會做出成績來。”
蘇晚寧被逗笑了,但語氣卻十分誠懇,“那我就拭目以待,等着你的好表現。”
單只是從宋丫頭另闢蹊徑的眼光,以及那機靈的模樣,其實更適合學醫這塊。
至少,她多多少少還能幫上忙,幫助宋丫頭指點一二。
剛回到家中,衆人還沒來得及歇息,便有人找上門來。
宋御醫急吼吼的衝進來,見到宋丫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你這丫頭一聲不吭的到處亂跑,真是快讓爹擔心死了!”
宋丫頭聽着訓,自知理虧,“對不起嘛爹,我下次不敢了。”
蘇晚寧也在一旁說着情,“帶她出門的人是我,這次是我招呼不周,忘了提前跟您打招呼。”
“罷了,這孩子本就倔犟,給蘇大夫添麻煩了。”宋御醫搖了搖頭,當真是沒有再發火。
只是,宋丫頭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這個當親爹的比誰都清楚。
寒暄幾句後,宋御醫就準備帶宋丫頭離開,不再打擾蘇晚寧。
回家途中,宋丫頭得意洋洋的嚷嚷着,“爹,我想好了,我要跟着您學醫!”
她兜兜轉轉鬧了這麼多事,最後還是決定遵循本心,繼續跟着宋御醫學醫術。
軍營裏的生活非一般的艱苦,她縱使是不服輸,但也不得不承認,那樣的日子她的確堅持不下去。
與其讓人提心吊膽,怕不如老老實實的跟着宋御醫學醫。
聞言,宋御醫卻覺得奇怪,“你之前不還吵着嚷着不願意學醫的嗎?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宋丫頭誠懇作答,“蘇大夫說我在學醫這方面有天賦,我不想浪費自己的天份。”
宋御醫更加好奇,不禁疑惑地詢問着,“蘇大夫是怎麼跟你說的?”
宋丫頭展顏笑着,逐一將今日所經歷的事情全部告知。
末了,她又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想好了,我要做個像蘇大夫那樣優秀的御醫!”
見宋丫頭如此興奮,宋御醫心中百味複雜,也跟着感慨道,“蘇大夫確實是個好御醫,你願意向她學習,日後可要專心些。”
“我當然會專心學習,不會再胡鬧了。”宋丫頭搖頭晃腦的迴應。
如今她已鬧過,與其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專注於眼前,或許會有更好的選擇。
父女二人關係難得恢復,不再像以前那般劍拔弩張。
卻說蘇晚寧這邊,謝之頤同樣帶來了個好消息。
“過幾日要舉行狩獵宴會,犒賞新科狀元,屆時你要辛苦了。”
本身舉辦這種大型宴會,要做很多準備,往往這個時候,御醫也是最忙的。
畢竟宴會上,難不保會有人受傷,你來我往的,稍有不慎便會轉變爲事故。
蘇晚寧默默記下日子,坦然自若的笑着,“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吧。”
“雖說你是御醫,不需要與其他人一同打獵,但還是要多多注意安全。”謝之頤難掩擔憂,說話間拿了個包裹出來。
“這是一套護身軟甲,等狩獵日那天,你記得穿戴在身上。”
接過沉甸甸的包裹,蘇晚寧心頭一暖,“你有心了,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如果不出所料,她大抵是不會參與其中,老老實實的當個大夫。
但凡事無絕對,多留個心眼總歸是好的,避免有人在這狩獵場上動手腳。
謝之頤深吸一口氣,溫情脈脈的開口,“此次狩獵範圍廣闊,你跟緊大部隊,千萬別自己到處亂跑。”
蘇晚寧不答反問,眼裏帶着調笑,“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但防患於未然總歸是好的。”謝之頤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又溫存了一陣子,念着謝之頤事情繁多,蘇晚寧便催着對方離開了。
送走謝之頤後,她回到房間才把包裹拆開,細細打量着對方送過來的這套軟甲。
軟甲入手輕薄,重量也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不過光從軟甲的打造工藝上來看,絕非是等閒之物。
搗鼓完了軟甲,蘇晚寧這才匆匆洗漱,安心的睡了過去。
夜半,有一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摸索到謝山的府上。
只見謝山書房亮起燈火,到很晚才徹底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