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修士,目前的角色是個大頭兵,我沒有什麼高深的理論,更無法左右歷史的進程。
人人都想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實際上,每個人都只是在大道紅塵中隨波逐流。修士修行,不只是爲了自身境界提升,還包括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感悟。
修行不易,大道無情,雖然我很努力,但短時間沒有任何突破。更何況,我還黴運纏身,每天都得遇到幾件倒黴事。
隨着倒黴事經歷多了,我也慢慢掌握了一些規律。
例如,沒事不要出門,出門必會摔跤,人多的地方輕易不要去,去了肯定惹是非,好事輪不到,壞事等着我,抽獎不會中,打賭不會贏...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黴運值越大,倒黴事發生的頻率越高,每經歷一件倒黴事,黴運值都能減掉一點。
...
連隊在通信塔只駐防了兩週,便接到新的任務。
這次是參加攻城之戰,目標是三天之內拿下聚風城,軍方的作戰計劃已經下發,部隊開始向指定地點集結。
按理來說,像戰錘連這種輔助部隊,一般不會作爲攻城力量,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身上的黴運影響,反正這個任務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集結的地點在聚風城以東,是個長滿灌木的小土坡。
軍人是不能抗命的,上級要求我們去,哪怕是送死,我們也得硬着頭皮去。從通信塔到集結地,沒有直通的道路,現在浮空裝甲運兵車很緊缺,我們連沒有這個配置,只好步行趕過去。
負重前行,山路難走,爲保證在規定時間內到達,我們只好壓縮休息的時間,就這樣急行軍兩天,我們終於到達了指定地點。
“豬拱哥,你看我撿到了什麼!”一名隊友對我擠眉弄眼,他平時喜歡搞怪,外號笑臉。
我瞅了一眼他手裏黑球球的東西,疑惑道:“什麼鬼?”
“這是山豬屎化石,送給你做紀念!”
我:“日...”
正當我們倆開玩笑之際,突然一道紅光射來,在隊伍的中間爆炸。我和笑臉距離爆炸的地方較遠,但還是被氣浪掀飛,巨大的聲響震得我雙耳發鳴。
突然襲擊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火光煙霧之中,傳來戰友們受傷的慘叫。
我晃了晃有些發懵的腦袋,順着紅光出現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名硅族修士,雙手掐訣,正在施展法術,他的準備時間很短,一眨眼間,就有一團火焰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火焰有籃球大小,它圍繞着硅族修士不停分裂,同時高速旋轉。
戰友們開始反擊,能量槍發射出憤怒的子彈,可是這些子彈被修士祭出的盾甲法器反彈,根本傷害不到他的本體。
修士用手一指,圍繞在他身邊的火球便分出幾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射去,火球的威力可比子彈大多了,撞到身上便炸裂開來,很快就能將人燒成灰燼。
連隊沒有重武器,根本對抗不了這種修爲的修士,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反擊的聲音越來越少,可修士施法的速度沒有下降。九十多人的隊伍,不到五分鐘就被打垮。有人開始逃跑,反而被這名修士重點照顧,看來,他不想放過我們每一個人。
槍聲很快停了下來,還活着的人都躲起來。這名修士又開始在戰場上掃蕩,發現躲起來的——幹掉,發現沒死透的——補刀。
此時還活着的人都不敢發出什麼聲響,只求這個殺神能快點離開。
作爲一名參戰一年多的士兵,我把這種情況定義爲戰場上的飛來橫禍。
我不禁想到,這可能是我身上的黴運引起的。其實,我這樣想只猜中了一部分。這名修士的出現確實與我有關,更詳細的說,與引氣丹有關。
他就是那個發明引氣丹的修士,還有一個很棒的名字——石封秀。
石封秀原本躲在深山之中,一心專研引氣丹配方,後來大戰爆發,他被迫捲入戰鬥,連洞府都沒來得及收拾,再後來戰場失利,他一直不敢獨自返回,直到最近纔有機會偷偷潛回朝思暮想的洞府。
可回來之後發現洞府被毀,靈草被採,巖壁內容被抹,這個結果讓他又惱又憂。
惱的是自己的洞府不僅被洗劫一空,還被徹底摧毀。就好比你懷着期盼的心情回家,可是回去發現,不僅家被偷了,還被炸平了,無論換做誰都得被氣死。
憂的是丹方的內容有可能被人知道了,巖壁上被抹去的內容剛好是丹方內容,這不是巧合。這張丹方,凝聚着他心血,同時價值巨大,如果被公佈出來,他的心血就會付之東流,他發財牛逼的夢想就會化作泡影!
於是,他開始暗中調查,發現有四支人類士兵連隊有機會發現他的洞府,滅掉這些人,便是他唯一的選擇。
這便是石封秀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也是仙爐所說的因果報應,只是沒想到,他來得那麼快,來得那麼直接。
...
戰鬥現場,我看到軍士長嘴角流着血,癱靠在一棵樹旁,身受重傷,面對走過來的硅族修士,他沒有絲毫懼怕之意,手持通訊儀,不斷向總部請求增援並描述戰場情況。
軍士長深知自己必死,反而面露譏諷,對石封秀道:“龜兒子,老子黃泉路上等着你!”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石封秀,他揮手施放一道風刃,切斷了軍士長的一條腿。
軍士長髮出一聲悶哼,繼續道:“龜兒子,你就這點能耐?”
又是一道風刃...
我知道,軍士長是在故意激怒這名修士,他這麼做,是爲了儘可能拖延時間,給我們餘下的人爭取一點生機。
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勇氣和魄力,軍士長是個硬漢,也是個好人。雖然他平時很嚴肅,對我們訓練很嚴格,但我們知道他是熱心腸。下屬有困難,他會幫忙,有危險行動,他衝在前面,他和我們一起戰鬥,一起出生入死...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軍士長這樣死,把頭埋起來繼續苟且偷生我更做不到。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捨生而取義!
我抓起能量槍,大喊一聲:“我操你姥姥!”然後火力全開,對着石封秀一頓猛掃。
石封秀的盾甲法器被我打得火星直冒,只不過,我的攻擊無效,石封秀沒有任何損傷。
沒等能量槍打完彈藥,石封秀便反手給我一道風刃,我爆發出極限的速度,險之又險的躲過。
風刃切斷我身旁的大樹,傾倒的樹冠暫時掩住我的身形。
石封秀見此,手決一變,準備再施放一個法術。
而在這時,一道飛虹從天而降,一下擊碎圍繞在石封秀身前的盾甲法器,盾甲破碎產生的反震之力也讓飛虹速度下降,顯出真身,原來這是一把飛劍。
同時,飛劍的主人從遠處飛來,速度也快似劍光,轉眼之間就來到百米之處。
石封秀面露驚恐,自知來者不善,他趕緊又祭出一件小盾法器,同時掏出一把符籙,向御劍修士丟去。
這些符籙化成一大片冰晶火雨,聲勢浩大。
然而,這波聲勢浩大的攻擊,卻被飛劍一斬破碎,不僅如此,飛劍去勢不減,再一次來到石封秀面前。
這一次,小盾沒能擋住飛劍,石封秀被一劍劈成兩半。
兩人鬥法,眨眼之間,既分高下,又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