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綿綿有些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知名氣勢嚇到。
聞聲怔住。
“有話和我說?讓我跟你走?”
微微站直身子,夏雲姝一手把玩手機,一手拉着書包繫帶,模樣乖巧,表情卻有些乖戾:“你讓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我認識你嗎?”
“你……你……你……”梁綿綿愣愣看着她,竟是半天都說不出據完整的話來。
“你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夏雲姝微微勾脣,笑問:“所以,這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夫人,是在和我說教?”
夏雲姝在學校算個名人,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駐足圍觀。
聽到兩人的對話,周圍的人竟不自覺安靜下來看戲。
好奇心滿滿。
仿若沒有看到他們,夏雲姝繼續說:“夫人既不是學校裏的老師,又不是我家中長輩,這麼跑到我學校門口來當着其他同學的面和我說教,你覺得合適嗎?”
和夏雲姝一起被這麼多人盯着,梁綿綿覺得很丟人。
她軟綿白皙的臉上都起了紅暈。
是氣憤的。
“我是你媽,怎麼就不是你的長輩了?!”
“真是半點教養都沒有,這是你和長輩說話該有的態度?”不愧是軟綿綿的人設,說起氣話眼眶都是紅的,還帶着點哭腔,讓人聽着就不自覺會產生她纔是弱勢一方的錯覺。
也是幸得夏雲姝的外表不是強硬的類型,比較偏嬌軟,不然這會兒圍觀衆人心中的天秤怕是都會偏向梁綿綿。
“我媽?呵。”這一聲輕笑意味很多,不過旁人聽得最清晰的是其中的譏諷嘲弄。
“你是我媽,我現在喊你一聲,你敢應嗎?”
她也以爲她能做到毫不猶豫的說敢。
畢竟她是她的女兒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可對上十八歲女孩平靜又幽深的眸子,梁綿綿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
她不敢應。
不是被女孩的眼神和氣勢所嚇,而是……
她怕這一應,會再也甩不掉這個女兒!
這個女兒剛纔看着她的眼神太過複雜。
複雜得讓人心驚。
彷彿被一條甩不掉的毒蛇盯上了似的。讓他有一種這條毒蛇一旦纏上來,要麼會毒死她,要麼會勒死她的感覺!
見她久久不應聲,夏雲姝終是笑出聲:“呵……”
“不是說是我媽?怎麼又不吭聲了?我可沒有這種敢生不敢認的媽!”
“我在等人,夫人就別站在這裏影響我的心情了。”
“等人?等誰?!”梁綿綿一急,直接問了出來。
夏雲姝再次側眸看過去,眉宇間已有不耐煩:“我說,你是聽不懂人話?”
視線對上,梁綿綿瞳孔一縮,被嚇得連退兩步。
一個與世隔絕五年的十八歲女孩,爲什麼會有這麼駭人的眼神?
就算是按部就班在夏家長大,她也未必能有這樣的眼神!
是她看錯了嗎?
“我問你,你是在等誰?是在等你爸那邊的親戚朋友?還是在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人?你留在禹城卻不知會我一聲,現在住在哪裏?又是和什麼人住在一……”
她話沒說完就被夏雲姝打斷:“沒完沒了了是吧?”
夏雲姝臉上僅剩的笑容皆已消失,眼神冰冷,隱隱透着一股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