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房門被輕輕推開。
接着有人走進來。
動靜非常小,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連呼吸聲都有些感覺不到。
但確實是有人進來了。
往房間裏的大牀而去。
就這麼站在牀邊,看着牀上已經熟睡的女孩。
窗戶的窗簾沒有拉完,半開着。
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
藉着月光,能隱約看到躺在牀上的女孩被子蓋過脖頸,她如墨的長髮散落在枕間,襯得她更加嬌小。
而站在牀邊的人明顯身形高大。
月光落在他臉上,看清了他的臉。
面容俊美剛毅,面部輪廓分明,雙瞳幽幽,全身散發着清冷的氣息,不是祁景又是誰。
他就這麼盯着女孩看了片刻,在牀邊坐下。
當他坐下來那刻,他身上冷清的氣息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和柔軟。
應當是怕自己清冷的氣息嚇到熟睡的女孩,刻意收斂了。
祁景看着女孩熟睡後顯得更加乖巧的臉,沒忍住,擡手落在她臉上輕輕撫着,眼底滿是溫柔和愛憐。
而後,他目光落在她頸間。
藉着月光,能隱隱看到他早前留下的痕跡。
青青紫紫。
放在平時,祁景怕是又要定力不行了,此時他卻沒有。
他沒有生出半分旖旎心思。
撫在女孩臉上的手收回,落在被子上。
輕輕將被子往下拉了點,蓋到女孩心口的位置,女孩的肩頭就這麼暴露在他視線中。
性感的吊帶睡裙根本遮不住肩頭包紮傷口的紗布。
白色的紗布都被血浸染了不少。
他就這麼盯着她包紮好的傷口看。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垂頭在她包紮的傷口下那處白皙的手臂上,輕柔落下一吻。然後將她的被子拉上,繼續蓋過脖頸。
又坐在牀邊盯着她看了許久,才起身輕聲帶上房門離開。
房門關閉,躺在牀上的女孩緩緩睜開眼。
眸中情緒複雜。
擡手輕輕撫上被他親過的手臂,竟覺得被他親過的地方格外滾燙。
只是懷疑可以不問,可他都看到了,還是什麼都不問。
也就是祁景吧,換了旁人,誰會做到像他這樣……縱容。
不錯,在她看來,這就是縱容。
對她的縱容。
不追根究底,給她足夠的空間,可不就是對她的縱容。
都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人,仇敵不知凡幾,指不定什麼時候這條命就丟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最是警惕小心,一旦發現身邊的人有什麼可疑之處,要麼就是查個清楚,要麼就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哪會像祁景這樣什麼都不追究。
倘若她來到他身邊是別有用心,他知道他這麼做有多危險嗎?
明明什麼都看到了,還就這麼放任着,這可不是像祁景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該有的處事方式。
這樣的祁景,讓她怎麼捨得放手?
萬一她放手以後,來到他身邊的人對他是別有用心的,就他這樣的做法,還不得喫大虧?
真是讓人不放心呢。
看來只有永遠守着他,她才能放心了。
脣角微揚,撫着還有些滾燙的手臂,夏雲姝再次閉上眼睛。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