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北方內部並不安穩,於我們有利。”如果不是北方內部不安穩,上次讓蒙楚然跟蹤送屍體回來的人,怕是還沒有那麼容易。
往生城北方固若金湯那麼多年,並非沒有原因。
“好啦,喫飯的時候就專心喫飯,別想其他的。”夏雲姝見他還是沒有完全回神,夾菜放他碗裏。
祁景動了動筷子,卻沒有喫。
他端着碗筷坐在她對面,看着她說:“我以前去過這裏的地下格鬥場。”
“我知道啊,能夠在往生城出頭的人,幾乎都在那個鬼地方待過。”葉七是這樣,葉天御是這樣,風堯甚至是江槐都是這樣。
只是他們都沒有葉七慘,是被人扔進去的,他們是主動的。
主動去的人,只要最後能活命,想離開是可以隨時離開的,不像葉七,葉七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是指這個……”祁景抿脣,神情複雜。
“當初葉七……我去看過,但我只待一天就離開了。”
夏雲姝笑容微頓,然後展眉笑開了。
“我還以爲是什麼呢,葉七在裏面待了一年,在往生城生活的人怕是沒幾個沒有慕名去看過,這又沒什麼,值得你這樣嗎?倒是那時的狼狽樣被你看到了,沒有毀掉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吧?”
祁景:“……”
不等祁景回答,她又說:“如果毀了,我就不承認那是我。”
“……”祁景複雜的心情就這麼一下被擊散了。
分明一件很沉重的事,她就是有本事這樣輕飄飄帶過,還能輕易讓別人的情緒跟着她走。
夏雲姝眨巴眼睛看他:“我幹嘛要怪你啊?換作那時身爲葉天御的你和我位置對調,我也不會管你。”
當然,她到底是欠着葉天御一條命的,若是葉天御有生命危險,就另當別論了。
“……聽你這麼說,心情真複雜。”
“有什麼好心情複雜的,我不管的是葉天御,又不是祁景。”
祁景聞言失笑:“你還真是……”
盡會攪動人心絃。
夏雲姝嘿笑兩聲說:“是不是覺得我更令人稀罕了?”
“別自戀。”
嘴硬。
不過話說回來,別說是葉天御在那種情況下不管葉七,就是祁景在那種情況下不管夏雲姝,她都不會怪他。
倒不是她有多無私,而是那是稍一不慎就會喪命的場合,她需要全身心應敵,不能有半點分心。
她一個人沒有任何顧慮,只要求生欲夠強,能力就能發揮到極致,那樣纔有機會活命;多一個需要兼顧的人,她未必能做到像如那時一般不管不顧。
喫過飯,兩人沒有立刻出發。
輪流洗澡在房間裏休息了兩個小時,臨近凌晨才離開酒店。
幾公里的路,兩人沒有開車,是走過去的。
即使夜深人靜,街上也不安穩,隨處可見打鬥事件,此情此景下,兩人牽手漫步一樣走在街道上,其實是有點顯眼的。
不過自顧不暇、腦袋隨時懸在脖子上的人是沒有那麼多閒心八卦的,大都只是看兩人一眼就顧自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