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願力無限 >第12章 多少志士埋骨他鄉
    這枚紀念章章面由紅銅鑄造,中間是兩面交叉的旗幟,四周圍繞着一圈已經斑駁的文字,隱隱可以看到四個繁體大字“抗戰到底”落款是XXXXX軍壬申年六月,這竟然是一枚不知名的抗戰紀念勳章。

    唐玄錄將紀念勳章放在手心,發動了初級願力洞悉術。

    這是一個名叫李二娃的放牛娃的故事,他從小生活在一個農家土胚房子裏,下面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家裏很苦,經常喫不飽飯,但在父母的辛勞和土裏刨食下,還能勉強過日子,這一年他15歲了,該說親了,他也幻想着有個婆娘,但不知是軍閥交戰還是鬧了旱災,地裏的糧食顆粒無收,家裏人實在是揭不開鍋了,父母帶着他們一起到城裏逃荒要飯,爲了能讓弟弟妹妹有口飯喫,李二娃偷偷到兵站報名當了一個大頭兵,他還記得,自己拿着兵站給一袋小米和5塊大洋安家費交給了父母時,父母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的樣子,他們說對比起他,對不起他,那天他也哭了,哭得稀里嘩啦。

    進部隊後,他被分到了一個步兵團,因爲年齡小,而且小時候養過牛,就被團長挑中當了個通信員,專職養馬,團長的那匹大黑馬,長得又高又壯,渾身毛髮烏黑油亮,四蹄強勁有力,他經常給它刷毛,餵食、喂豆餅,馬兒一見到他就歡快了嘴脣上翻,搖頭蹭腦。團長經常笑哈哈的對他說:“你這個養馬官,快成了弼馬溫了”。

    他不知道什麼是弼馬溫,只能在那裏嘿嘿直笑。

    突然有一天,團長將全團的官兵召集在一起,他站在夯土堆起了臺子上,大聲喊道:“奶奶的,去年,小RB佔了咱們的東三省,殺咱們的同胞,現在又想打過來了,我們應不應該幹他孃的”

    下面的兄弟們齊聲高喊“幹他孃的小RB,幹他孃的小RB”。

    “兄弟們,聽上峯講,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要上前線了,打小RB,從明天,我要好好操弄你們,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下面響起了一片爽朗的笑聲。

    也就是從這天起,李二娃開始忙碌了起來,白天他扛着和自己一樣高的漢陽造,站軍姿,練瞄準,學大刀術,晚上接着伺候那頭大黑馬,日子枯燥,但大家都憋着一股勁,就是要幹他孃的小RB。

    但一個月過去了,二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都過去,團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動不動就衝着弟兄們發火,有一天,他去團長住的的地方牽馬,就聽到團長在瘋狂的咆哮:“奶奶個熊,光說要忍耐、要忍耐,這小RB都佔了整個東三省了,還是要忍耐,你們到底打不打小RB,要是不打,老子我自己幹他孃的”。

    李二娃被團長兇惡的樣子嚇得不輕,趕緊牽馬就走,他可是怕死團長了。

    就這樣,又是兩個月過去了,冬去春來,草長鶯飛,李二娃漲個了,團長也又開大會了。

    他穿着筆挺的軍裝,掛上綬帶,腳蹬錚亮的皮鞋,像一隻驕傲的公雞格外意氣風發。

    “兄弟們,馮將軍召集我們到張家口一起北上抗日,這次是真的要給小RB幹了,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兄弟們憋着一股勁的高聲呼喊。

    “出發”團長跨上李二娃牽過來的大黑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五月的張家口,已是鬱鬱蔥蔥,但營地裏的緊張氣氛卻越來越濃,有些老兵開始時不時對李二娃說:“二娃,快打仗了,你怕不怕”

    李二娃也照搬原話問自己的老班長。老班長裂開一口黃牙呸了一口吐沫:“怕也沒用,你越怕死越死的快,記着別衝太猛,要跑得快,該躲就躲,該藏就藏,命纔是最重要的”

    “嗯”李二娃重重的點了點頭,但心中依然是忐忑不安。

    這天晚上天暗無光,團長突然把全團的人都召集起來,真的要去打仗了。

    隊伍走得老長老長,李二娃跟着老班長,他不知道要去哪裏,只是感覺四周烏黑麻漆的,猶如巨獸的大嘴一樣要將他吞噬。

    等走過二十餘里,就聽見前面開始響起噼裏啪啦的槍響,伴隨着隆隆的炮聲,嚇得李二娃不由的一個趔趄。

    “你那個膿包樣”老班長見他僵硬的樣子,嘿嘿裂嘴一笑:“別怕,跟緊我”

    “嗯”李二娃又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等李二娃他們到了前沿陣地。戰鬥已基本結束,大部隊已經衝進了城。城門口硝煙瀰漫,到處都是死人,有穿着屎黃色鬼子服、也有穿同盟軍軍服的。有的腦袋被崩掉了一半.....,看到眼前的悽慘一幕,李二娃“哇”的一聲就扶着城牆嘔吐起來,簡直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醃雜貨”老班長不由暗罵了一句,就自顧自的四下打量周圍起來,等李二娃緩過勁,就看到老班長已經走遠了,他趕緊背上自己的軍囊,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去。

    正他當越過一個堡子門的時候,門後突然竄出了一個穿着鬼子中尉軍裝的鬼子兵,他手持着一把一九式軍刀,嘴裏發出“八嘎”的咆哮聲,就向李二娃衝了過來,李二娃見狀嚇到屁滾尿流的哇哇亂叫,那名鬼子兵也持刀在後面緊追不放,李二娃一個不小心拌在了一個死人的腿上,身體掌握不住平衡摔倒在地,鬼子兵見狀,舉刀就砍,正當這時“砰”的一聲槍響,那名鬼子兵眉心中槍倒在地上。

    老班長神兵天降般的吹了吹槍口冒出的濃煙,笑着對李二娃說:”二娃子,你還嫩着呢“。接下來,老班長也不顧鬼子兵身上的血跡,撕下他身上的銘牌和標誌,並拾起地上的軍刀扛在肩上。

    首戰告捷後,李二娃和老班長跟着部隊馬不停蹄地的開始進攻多倫,前方激戰十分激烈,團長將整個警衛連都派了上去,好在有老班長的帶領,李二娃有驚無險的度過了數次戰鬥,漸漸了也有了點當兵的樣子,至少面對鬼子兵的時候,也敢掄刀放槍了,用老班長的話說就是小孩子開始長巴了。

    最終經過5天5夜奮戰,多倫終被同盟軍攻克。這是“九一八”以來中國軍隊首次從日僞軍手中收復失地的壯舉,全軍無不歡騰雀躍。在收復察哈爾全境慶功大會上,老班長因槍斃日軍軍官1名、軍曹多名,獲得了這枚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紀念勳章。

    慶功會後,老班長喝的酩酊大醉,說這輩子值了,等消滅小RB後,就將這枚紀念章帶回老家,給家裏婆娘看看,她男人不是孬種。

    但形勢很快急轉直下,國民黨當局奉行“攘外必先安內”的妥協政策,對同盟軍大肆施壓,與此同時,日僞軍兩萬人也藉機大舉進攻多倫,客觀上形成了對同盟軍的夾擊包圍之勢,爲了避免內戰,保存抗日力量,馮玉祥將軍被迫通電全國,解散同盟軍,並離開部隊。而李二娃所在的團在團長的帶領下繼續留下進行鬥爭,在一次的戰鬥中,整個團被2000餘名鬼子團團包圍,隊伍被打散,團長騎着大黑馬發瘋似的向敵人陣地衝鋒,壯烈殉國,老班長帶着李二娃藉着地形熟悉、突出重圍,撤退過程中,老班長不幸被流彈擊中,彌留之際,老班長用着顫動的手拿出這枚勳章和身上的幾十塊大洋,交給了李二娃讓他幫助自己送回家鄉交給自己的婆娘。

    可當李二娃輾轉多年來到老班長的家鄉時,卻發現這裏已經被日寇佔領,到處都在燒殺搶掠,到處是一片廢墟,有人說,老班長的家人已經死了,有的說他的家人逃難去了。

    國仇家恨彙集在一起,讓李二娃迅速的成長了一名真正的戰士,他毅然加入了抗日隊伍,奮勇殺敵,直至壯烈犧牲,犧牲前,他將找到老班長家人及對自己親人的眷戀寄託到了這枚紀念勳章上。

    看到這一幕,唐玄錄的眼眶溼潤了,八年抗戰,多少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壯懷激烈埋骨他鄉,他感到自己有責任去完成李二娃未盡的願望,將這枚勳章送回他和老班長的家鄉,有責任讓後人永遠銘記曾經有這麼兩個普通人爲了民族解放和富強而戰死疆場。正是:

    雪漫殘陽,冰著寒山,鐵骨傲風。

    笑倭奴癡妄,徒施伎倆;

    丈夫矢志,爲復國興。

    南滿煙雲,松江烽火,鐵騎狂飈正縱橫。

    須來日,看高梁大豆,遍野黃紅。

    白山昂首蒼穹,望林莽,蔥蔥是古松。

    問英靈安在,後生可記:

    當年壯烈,那日從容?

    再度回眸,詩篇血就,當教中華矚目中。

    還休忘,有餘魅拜鬼,海上雲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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