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說完，鑽進了帳篷。
楊軍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蕭湛的方向，也沒打擾蕭湛，鑽進了另一頂帳篷。
蕭湛重新進入部隊後，蕭母那是天天提心吊膽。
自從蕭湛在三不管地帶受傷後，身子就大不如從前，根本就不適合重新入部隊。
蕭家。
蕭母在家裏立了佛像，每晚睡覺前，都要焚香禱告。
蕭湛回家後，她也就回來了，與蕭騰的夫妻關係卻並沒有得到半點緩和，兩人採取了分房模式。
蕭騰現在回來的次數比之前多了，他路過蕭母臥室門口，多次猶豫，也沒有進去。
少來夫妻，老來伴，一起度過了幾十年，現在老了，倒是生疏了不少。
蕭騰嘆息一聲，轉身準備離開，蕭母這時走出來。
“你站住。”
蕭母叫住蕭騰：“兒子身體不好，你身爲上級，給兒子換個職位。”
“現在他啊，我可管不了，他人是回來了，心不知道丟哪裏了。”蕭騰提到蕭湛，語氣裏透着不滿：“他的身體，不適合留在部隊，我也有意讓他走我這條路，可他不走，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他倒是出息，這幾個月，表現優異，立了不少功，手裏的權力，那是越來越大了。”
“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是人沒了，擁有再至高無上的權力又如何，兒子的選擇，還不是你逼的。”蕭母言語裏也夾雜着怨怪。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跟我說也沒有用，蕭湛就是一根筋，誰也勸不了。”
蕭母已經溼潤了眼眶：“兒子這麼多年，就喜歡這麼一個姑娘，你爲什麼就是不同意，那陸家，哪裏不好了？”
“你一個婦道人家，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蕭騰不耐煩地說：“早些休息吧。”
蕭騰也有點不敢面對蕭母，能躲就躲了。
蕭騰剛走沒兩步，蕭母的質問聲就從身後傳來：“當年你去我家提親，選擇我，也是因爲我孃家能給你幫助？是不是。”
這話就像是踩中了蕭騰的痛腳。
蕭騰臉色不好看：“這是哪裏跟哪裏，你們女人家，就喜歡胡思亂想。”
蕭母自顧自地說：“當年，我爸是你上級，那會追求我的人也不少，你一開始對我愛搭不理，你是後來知道我是王志剛的女兒，是你上級的女兒，你纔對我展開追求……”
“王雅舒，夠了，你們女人就是愛扯這些舊賬。”蕭騰已經面紅耳赤了，揚聲說：“都是幾十年的舊賬，你翻出來做什麼，我們現在過得不幸福嗎？我給你的社會地位，榮華富貴，比你在孃家時差了？”
蕭母失望地看着蕭騰，女人太明白男人的虛張聲勢了，越是心虛，那聲音越是大。
她不說話，看着蕭騰怒氣衝衝的離開，自嘲的笑了。
活了大半輩子，她也不是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今天，她忍不住質問而已。
繁星終有散去的時候。
當太陽從東邊升起時，將整個大地照亮。
沼澤邊的蕭湛也醒了過來，他睜眼看着這煥然一新的天色，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風輕撫過他冷硬的臉龐，深邃的眼眸裏透着諱莫如深的光。
楊軍拿了早餐過來。
蕭湛坐起來，接住楊軍丟來的早餐。
蕭湛坐在草地上啃了一口麪包，說：“待會你跟郝蕾一隊，不用跟着我。”
楊軍說：“蕭神，郝蕾那娘們，太磨磨唧唧了，不爽快，我還是跟你一組。”
“你腦子跟不上。”蕭湛兩口就把麪包喫完，喝了半瓶水，起身朝另一邊走。
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讓人都不敢再進一尺。
語氣裏的嫌棄，也是明明白白。
楊軍還真反駁不了，論配合默契度，誰也比不上陸顏。
至今楊軍都覺得，陸顏退伍，那是一大損失。
不過上面的決定，他一個小人物也干涉不了，只能聽從調令。
……
在部隊裏是傳奇的陸顏，到了商界，那依然卓越。
陸顏身上帶着軍人氣場，反偵探意識，又有與生俱來的尊貴優雅，不管什麼商業競爭對手與客戶，在她的軟硬兼施下，都能輕鬆搞定。
陸顏會心裏犯罪學，從對方一些肢體動作，小細節，揣度出對方的用意，跟陸顏在談判桌上談項目或者合同，那就如同沒穿衣服，赤裸裸的露在陸顏面前。
陸顏的能力讓陸景天非常驚喜，自豪，有這麼能幹的妹妹，他覺得不用再盼着自家那兩個小的成才，可以讓妹妹分擔幾年了。
兄妹倆剛見完客戶回到辦公室，陸景天親自給陸顏煮茶。
“妹妹，你來公司幫忙，那就是來對了，你早該來公司了，這樣大哥也能輕鬆些。”
陸顏淺笑：“大哥，我有的是時間，你有什麼事，就讓我去辦，你跟大嫂多抽出點時間約會。”
這話深得陸景天的心啊。
“還是妹妹好，不像你二哥，乾點活就推三阻四，現在有一一肚子裏的孩子做擋箭牌，他已經很久不來公司了。”陸景天細數着陸景寶的偷懶事件，說：“暗夜事情也比較多，老三老四全世界各地飛，月九坐鎮東部，其餘地區，還是需要有人，你大嫂要忙公司和媽珠寶行的事，我們也分身乏術。”
再大的能力，也架不住這家業大啊。
家業太大，分散又細，如果管理上不用心，千里之提潰於蟻穴，每一件事都不能大意。
陸顏笑道：“大哥，哪有你說的那麼忙，以大哥的能力，一天就可以幹別人半個月的活。”
陸景天：“……”
想在妹妹面前叫苦叫累，都矇混不過去。
陸景天將煮好的一杯茶，遞給陸顏，岔開話題：“晚上想喫什麼？”
“爸說晚上包餃子。”陸顏說：“雖說我愛喫爸包的餃子，可架不住一個月喫十五回吧，大哥，晚上你要不帶我去喫好喫的唄。”
陸景天說：“我也覺得爸最近太閒了，晚上去喫烤肉，你大嫂早上唸叨了一句。”
陸顏羨慕道：“大哥，大嫂一個小動作，不經意的一句話，你都記得牢牢的，模範丈夫啊。”
“你大嫂背井離鄉嫁給我，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陸景天拿起外套，說：“走吧，去接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