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一直白的話，還真讓秦璐羞澀的不好意思開口。
哪有人問的這麼直白的。
“國外的美食，沒有咱國內的好喫。”秦璐裝傻，並轉移話題：“一姐，我給小萬凝帶了禮物，明天再給你送來了，今天倒個時差。”
萬一一在電話裏笑得前俯後仰：“小璐子，行啊，這一招聲東擊西的，好了，不問你了，反正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纔不信，兩人一年沒見面，還能眼看着不上手。”
秦璐：“……”
過來人的經驗，太豐富了，不好混過去。
兩人在電話裏簡單聊了幾句，秦央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看到秦央的消息，秦璐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熱戀期嘛，對方的一條信息，比什麼都讓人興奮。
回覆了一條信息，又會期待着下一條信息。
異地戀，就是在各種期待與迴應中度過。
這一次，又比之前的熱情更強烈了幾分，每一次手機提示音響，都會下意識以爲是對方發來的信息。
處在戀愛中的秦璐，每天都是笑呵呵的，若是遇到陸家或者萬家的家庭聚會，她定是在角落裏喫着零食水果跟秦央煲電話粥，或者回復消息的那個。
看着秦璐都開情花了，蘇卿不禁心疼起陸顏。
陸顏這一年裏，心思都撲在工作上，來陸家提親的青年才俊不少，貴婦圈裏的闊太太們，也都在蘇卿這提過很多次，都被她婉拒了。
陸顏的心思，蘇卿都摸不準了，因爲這一年裏，看不出陸顏傷心難過，她作息規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
這天晚上。
蘇卿躺在沙發上敷面膜，她睨了眼在旁邊處理事情的陸容淵，說：“你說顏顏一直這樣，正常嗎？”
陸容淵看似不管事，暗夜裏若是真有什麼，他還是會過問一下，時不時的上暗夜信息網看看。
身爲退休老大，也需要掌握暗夜的最新消息。
“肯定不正常。”陸容淵說：“可是又有什麼辦法？當年事情都做成這樣了。”
現在想來，陸容淵也有點悔，衝動了。
蘇卿嘆息：“顏顏爲人心思縝密，這有一點瑕疵的人，她都能看出來，想要找到合適的人，太難了。”
蘇卿現在都在想，若不是陸顏與蕭湛在部隊相處過，這還真的很難看上誰。
提到陸顏，夫妻倆都犯愁。
蘇卿說：“對了，蕭湛這一年，是不是升得挺快的，年紀輕輕，的快趕上他爸了。”
“若不是年齡限制，他還真是最年輕的首長。”陸容淵說：“那小子，是在玩命，就他那身子，再這麼下去，玩不了幾年，說句難聽的，恐怕會英年早逝。”
蕭湛當年受傷很重，車成俊暗地裏向陸容淵交代過。
畢竟那時陸顏與蕭湛在交往，蕭湛的身體情況，車成俊肯定不會瞞着陸容淵。
聞言，蘇卿摘掉臉上的面膜：“你剛纔什麼意思？蕭湛那小夥子怎麼了？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英年早逝了。”
蘇卿：“……”
“陸容淵，正經一點。”蘇卿又想一腳踹過去了。
都什麼時候了，在這跟她玩文字遊戲呢。
陸容淵正色道：“當年老車跟車慕白親自給蕭湛做的手術，以蕭湛當時的傷，若不是他倆出馬，那是必死無疑，他們出馬，也就是抱住他的命，如果棄武從文，還能多活幾年，然而這兩年，蕭湛都在玩命，估計，也不剩什麼日子了。”
“怎麼會這樣。”蘇卿皺眉：“當年你怎麼沒說？”
“你以爲我爲什麼攔着他們兩人？如果蕭湛命能長點，蕭騰那老傢伙不同意又如何，我照樣把人招上門。”
陸容淵說：“當年我也挺猶豫，畢竟顏顏喜歡，像你說的，很難有人入了顏顏的眼，可我不能把女兒嫁給一個短命的人。”
“那肯定不能嫁。”蘇卿也贊同，說：“以車成俊的醫術，都沒有辦法徹底醫治？”
“蕭湛傷在骨，骨是根本，會有嚴重的後遺症。”陸容淵說：“老車當年說了，他若是修生養性，活個四五十歲應該沒有問題，現在這樣極速燃燒，能活過三十都不錯了。”
“蕭湛知道這事嗎？”蘇卿問：“當年車成俊有沒有跟他說這些。”
“沒有，這就相當於判人私信個。”陸容淵放下電腦，說：“一個人就算是隻有一天可活，可若是不知道死期，也會對未來充滿希望，瞭如果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這一把枷鎖就會成爲無形鐵鏈，套在身上，再幸福，也不會感到高興。”
蘇卿嘆息：“像你這麼說，那小子最多還有三四年可活了？”
“保守估計。”陸容淵冷哼一聲：“蕭騰那老頭，有他哭的一天，他的兒子，是他逼到這個地步的。”
陸容淵起身，坐到蘇卿身邊：“好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嗯。”
臥室門外，站在門口的陸顏將兩人的話都聽見了。
她本來是有份項目文件拿給蘇卿過目一下，沒想到卻聽到這些。
蕭湛活不了多久了？
這個消息於陸顏而言，猶如晴天霹靂。
她以爲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了，當聽到他命不久矣，她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
她接受不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蕭湛這個人。
陸顏轉身，臉色蒼白，跌跌撞撞的離開。
臥室裏。
蘇卿聽到外面的聲音，說：“陸容淵，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睡覺吧，太困了。”
陸容淵不動聲色的上牀睡覺，敏銳如他，又豈會不知道陸顏在門口偷聽？
剛纔那番話，也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
與其看到一個要死不活，猶如沒有情感的陶瓷娃娃的女兒，他寧願看到爲了心中所願，不顧一切，只爲不留遺憾的女兒。
身爲父親，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若不是心疼女兒，陸容淵又豈會退步？
這世上能讓陸容淵退步的事情，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