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很複雜。
車慕白敲敲桌子，說：“要不坐下來一起喝喝露水茶？”
“你不是說這個是拿來煎藥的？”
“泡茶也一樣，只要能進你肚子裏就行。”車慕白一邊說，一邊開洗茶具，煮茶了：“我費了這麼大功夫，也喝一口。”
蕭湛：“……”
他有時候覺得車慕白很靠譜，有時覺得，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這要不是醫學世家，車慕白繼承車成俊的衣鉢，就這外在形象，真的無法讓患者信任。
長着一張可以原地出道的臉，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世家公子哥，誰能想到，今年不到二十二歲的他，就有二十一歲的從醫經驗？
那真是從會說話，就開始學習認識藥材，別人家的孩子是看漫畫書，兒童書長大的，車慕白是被醫書喂大的。
別人含看插圖書，那是學習各種生活用品，比如毛巾帽子圍脖，凳子，西瓜南瓜。
而車慕白看的插圖書，學的是白芷，當歸，金錢草……全都是藥材和藥材對應的功效。
車慕白煮茶還是很不錯的，無論是儀態還是步驟，都極具欣賞性。
看他煮茶，那都是一種視覺享受。
蕭湛說：“在這裏住了幾天，我發現了一件事。”
車慕白好奇：“什麼事？”
“這世界各地的人才，都彙集在你們暗夜了。”
車慕白在暗夜接替了車成俊的位子，陸景天與陸景寶接替了陸容淵的位子，月九，陸顏，陸景擎陸景軒，個個都不差。
就連喫貨秦璐，那單拎出來，恐怕也能抵部隊半個連。
曾經萬一一與秦璐闖入訓練場，差點被拐進部隊。
暗夜在訓練人這上面，做到了術業有專攻。
車慕白笑了笑：“過獎，你也不差，陸顏姐的眼光，更不會差。”
說話間，車慕白已經將露水茶煮好了，給蕭湛倒了一杯：“嚐嚐。”
蕭湛喝了一口，露水煮的茶，確實口感不一樣。
“回甘留香，好茶。”
“從小，我爸就跟我說，男人要注重養身，身體的一切根本之源，不僅要有強健的體魄，還要有一顆強大的內心，無懼死亡，從生下來那一刻，我們都是奔着死亡去的。”
車慕白說：“像我們天天跟死亡打交道的，看慣了生死，死亡離我們其實一直都很近，也很遠，就看你怎麼去看待它。”
蕭湛勾了勾脣：“這是廢話文學？”
車慕白也笑了：“人嘛，總要有點安慰自己的。”
蕭湛將杯中的茶喝了，說：“我打算離開帝京。”
他留在這，也只是給人添麻煩。
“想好了去哪？”車慕白不勸。
“不知道。”蕭湛說：“四處看看，看看這大好河山。”
“你守衛河山多年，也應該去好好看看。”車慕白說：“我給你開一張藥方，對於你的病，我也只能做到這樣，其餘的，聽天命，也不保證沒有奇蹟，放寬心態纔是最重要的。”
“謝了。”蕭湛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敬車慕白。
蕭湛早做好了離開的打算，與車慕白喝了茶之後，他回到房間，見陸顏還在睡覺，他將陸顏小心翼翼的抱上牀，爲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給陸顏留了一張紙條，在天亮之前，離開了帝京。
陸家。
小萬凝被蘇卿從萬家接過來玩兩天，陸景寶與萬一一回帝京後，也就直接回陸家了。
一大早，陸景寶就醒了，守在小萬凝的牀邊，等着女兒醒來。
那隻討厭的鸚鵡落在窗臺上，也很安靜，沒有吵。
見鸚鵡識趣，陸景寶也就不跟它計較。
陸景寶守了一會兒，小萬凝醒了，一歲多的小萬凝，又肉又可愛，睜開眼也不哭不鬧，自己爬起來。
小萬凝看到爸爸時，立馬就笑了，很驚喜似的，拍着手：“爸爸，爸爸。”
軟糯糯的聲音，讓陸景寶簡直不要太愛。
小棉襖就是暖心啊。
“寶貝，爸爸回來了，開不開心，來，爸爸抱。”陸景寶伸手，將小萬凝抱在懷裏：“走，跟爸爸出去玩，不要吵醒媽媽。”
萬一一還在被窩裏睡覺呢。
小萬凝很黏陸景寶的，肉乎乎的小臉貼了貼陸景寶的臉，表達自己的開心。
兩人出去，鸚鵡也跟着飛出去。
小萬凝看見了鸚鵡，興奮的伸手想要去抓：“雞，雞。”
這話把陸景寶逗笑了，鸚鵡太肥，真的很像雞。
小萬凝還不能說太長的句子，簡單的對話那是沒有問題的。
鸚鵡聽到有人叫它雞，不高興了，撲棱着翅膀飛：“傻子，傻子。”
“敢罵我女兒，你活膩了。”陸景寶伸手就把鸚鵡給抓下來：“你再罵，老子把你烤了。”
“小美女，小美女。”鸚鵡也是識時務的，聽到要烤它，那就老實了，嘴裏開始夸人。
“呵，連只鳥都這麼現實。”
陸景軒跑完步從外面回來，見到自己二哥一手抱娃，一手抓着鸚鵡：“二哥，這只是…鳥？”
這麼肥？
“變異鳥。”陸景寶說：“老三，去找鏈子把它栓住。”
鸚鵡又立馬討好：“小美女，小美女。”
小萬凝對於鸚鵡會說話很是好奇，更加喜歡了，伸手就去抓。
肉乎的小手抓着鸚鵡的翅膀，興奮的扯，開心的笑起來。
在陸景寶的“淫威”下，鸚鵡不敢造次，只能任由小萬凝將它rua來rua去。
鸚鵡飛都不敢飛了，老實得很。
陸景寶也就把小萬凝放地上，小萬凝抱着鸚鵡玩。
陸景寶再次警告了一聲：“你要敢傷我女兒一下，把你毛扒光了。”
鸚鵡：“羞，羞。”
還知道拔毛羞羞。
陸景軒看的目瞪口呆：“這鸚鵡，會這麼多話？”
“就是個話嘮。”陸景寶說：“老四呢？”
“四弟出去了。”陸景軒說：“我回來換身衣服，也要出去。”
陸景寶說：“那正好，我也去中醫館看看顏顏。”
這時，蘇卿從樓上下來，見到小萬凝都已經坐在地板上了，小手撫摸着鸚鵡的腦袋，還從廚房拿了綠葉子喂。
鸚鵡很嫌棄綠葉子，小萬凝堅持遞給鸚鵡，奶聲奶氣地：“喫，喫。”
鸚鵡：“不喫，不喫。”
這可把蘇卿都逗笑了。
一鳥一娃，都能自己玩半天，壓根不用管。
只不過，鸚鵡被小萬凝還是扯了幾根毛，所有有小孩子，千萬別養寵物，對寵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