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黃瑾正獨自喫着飯,趁着沒人的空檔,把小鴨子放出來玩耍,誰知,就過了這麼一小會兒,小鴨子突然嘔吐起來。

    黃瑾十分驚訝:“你怎麼了?”小鴨子是魔法生物,按說不該有嘔吐這種普通生物的反應。

    小鴨子吐完了,一臉委屈:“媽媽,你喫的東西有問題。”

    原來,小鴨子看黃瑾喫東西喫得香甜,便也好奇地嚐了一口,結果剛吞下肚,就覺得十分不舒服,立刻吐了出來。

    黃瑾神色一緊,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小鴨子的嘔吐物。

    “這是……卵?”黃瑾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的存在。

    小鴨子一臉嫌惡地看着附着在米粒上的微小白點,嘟囔道:“不能消化,怪物!”

    對於小鴨子來說,“怪物”只是在說這不知名的卵太過奇怪,竟然不能被它吸收,但聽到黃瑾的耳朵裏,卻令她如遭雷劈。

    黃瑾立刻在小鴨子的嘔吐物和剩下的食物上構建了一個魔法結界,然後把不斷地調整結界內部的環境,使它無限接近黑域的樣子。

    很快,黃瑾就看到,那原本存在感極低、連她都沒能迅速發現的異物之卵,隨着環境的變化,迅速地膨脹破裂,跳出了幾個手指大小的怪物,並且還在不斷地生長,幾秒之後就幾乎要把整個結界給撐爆了。

    黃瑾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改變結界裏的壓強,讓小怪物們瞬間爆體而亡,連帶着整個桌子和食物都一起毀掉了。

    看到滿地的狼藉,黃瑾聯想到自己多日以來的飲食,頓時一陣噁心,喉頭翻涌,把剛纔喫過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她又趕緊給自己做了個全身檢查,好在,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仔細回想一下,最近幾天,她好像經常腸胃不適,如廁的頻率比以前高不少,可能就和小鴨子一樣,身體本能地排斥異物,所以早就把那些卵排泄出去了?

    黃瑾稍稍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哪天醒來,突然就變成了像吳真青、韓冰冰那樣的怪物!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可是在皇宮,還是用的杜宇的貼身侍衛的身份,喫的和其他侍衛差不多,甚至更好,自己的食物都有問題,那其他侍衛的呢,杜宇的呢?

    黃瑾細思極恐,急忙去找杜宇。

    與此同時,地牢之中。

    杜宙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銀袍男子,一臉警惕:“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所在的地牢位於皇宮深處,位置極隱祕,除了皇族中人,本該無人知曉,但銀袍男子卻出現了,並且他那身精緻的銀袍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就像是守衛隊直接把他放進來的一樣。

    “是不是宇派你來的?”杜宙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冷笑道,“怎麼,他終於忍不住想要動手殺我了?哈,我就知道,我把他害得那麼慘,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我!不過是在父皇和母后面前裝樣子吧!”

    杜宙咬牙切齒地說着,一臉憤懣之色。

    “那,你準備好受死了嗎?”銀袍人終於出聲,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危險起來。

    杜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色厲內荏道:“你要是真殺了我,父皇和母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感受到銀袍人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他又吞了吞口水:“杜宇給了你多少好處?只要你不殺我,我一定加倍給你!”

    然後,銀袍人卻不爲所動,裹挾着凜冽的殺氣襲來。

    杜宙自以爲死期已到,只能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並非不想反抗,但母后這回真的下了狠心,把他關進來的第一天,就廢了他的精神力,如今的他,連普通人都不如,怎麼可能是銀袍人的對手?

    “哈哈哈哈!”銀袍人忽然發出了一陣張狂的大笑聲。

    杜宙感受到那襲向自己的凜冽殺意忽然間消失了。

    他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卻見銀袍人竟然進入了牢房之內,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杜宙喫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銀袍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非人的俊美容顏,問道:“二皇子殿下,你想成爲帝國皇帝嗎?”

    杜宙覺得這個問題無比諷刺:“我都這樣了,還怎麼成爲皇帝?”

    銀袍人笑了笑:“你只要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他的聲音裏帶着奇異的力量,輕易便勾起了人心底的慾望,讓杜宙忍不住脫口而出:“想!”

    銀袍人笑了笑,聲音充滿了蠱惑的力量:“那麼,只要你願意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就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銀袍人向杜宙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我的手,放開你的精神力,接納我的力量。”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變得虛幻起來,杜宙的眼裏只剩下銀袍人伸出的那隻手,腦海中不斷地有聲音在低語:“接受吧,接受吧,接受吧……”

    慾望壓過了理智,杜宙握上了銀袍人的手。

    剎那間,奔涌而來的強大力量衝擊着他的大腦和身體,讓他忍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而,這聲音卻無人聽到。

    兩天後,地牢中的杜宙突然向皇帝提出見面的請求,理由是他找到了帝國開國皇帝的一處遺蹟,希望以此換得父皇的原諒,可以離開地牢。

    開國皇帝是個極其神祕之人,在他之前,杜家也只是這宇宙中最普通的家族之一,可在他之後,杜家卻開始代代相傳,擁有了極其強大的力量。

    然而,這份力量的傳承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有減弱的趨勢。

    爲了讓帝國持久的昌盛下去,每一代皇帝都將尋找開國皇帝獲得力量的祕密作爲極爲重要的任務。

    杜宙說的遺蹟之事,皇帝本來並不在意,覺得這不過是他爲了逃避處罰的權益之際,但當他看到了那擁有開國皇帝刻印的銀笛之時,立刻就改變態度,當即召見了杜宙。

    地牢離正宮的距離很遠,杜宙乘着飛車也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抵達。

    但杜宙站在宮門前,依然覺得,這段路太過短暫,短暫到不足以讓他下定最後的決心。

    然而,他已沒有時間多想,宮門已然打開,警衛們在對杜宙做完嚴密的體檢後,便放他入內。

    這裏是皇帝的書房,是皇帝處理政務和學習的地方,除了一套厚重的桌椅和最先進的投影設備,就再沒有旁的東西了。

    杜宙進來的時候,投影正開着,上面播放的正是關於開國皇帝的一部電影。

    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導演水平不高,演員演技不足也沒有名氣,所以早早地撲街了,少有人知曉。

    可杜宙看到屏幕上放出的那些畫面,卻不由心往下沉,因爲畫面中的開國皇帝此刻正把玩着一柄鑲嵌着紅寶石的匕首,正和皇帝手中把玩着那柄一模一樣。

    而那把匕首,正是他爲了證明自己找到了開國皇帝的遺蹟而獻給父皇的證據。

    “父皇……”杜宙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帝把玩匕首的動作一停,徑直起身,面向了杜宙。

    對上那威嚴的面龐,杜宙習慣性地糾正了姿勢,挺直腰桿,眼神直視對方,看似勇氣十足,卻在一瞬間汗溼了後背。

    無論何時面對着父皇,他都打心眼裏感到畏懼和壓力,卻又不由自主地憧憬,他也想成爲父皇這樣的帝王,可父皇卻從沒給過他任何機會,即便是在杜宇失蹤之後。

    這樣想着,杜宙的心裏便生出一股怒氣來,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全力對抗着皇帝的氣勢。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無比平靜:“宙,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就是這麼平靜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根火柴,輕易地燃起了杜宙心中的火焰,憤怒的、不甘的、委屈的、反抗的火焰。

    “我……”杜宙張了張嘴,可只說了一個字,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心臟,竟然離體而出,猶如一顆炸彈般射向了父皇!

    皇帝的手中還握着那把匕首,只要他想,可以輕易地剖開這顆心臟,化解這一記突如其來的襲擊。

    可是,當匕首的尖端即將與心臟相觸的那刻,他猶豫了。

    也就是這一猶豫,那顆心臟之上忽然生出了數條怪物的觸手,直插皇帝的胸口!

    “父皇!”杜宙發出一聲驚惶的慘叫聲,卻只能看着中招後的皇帝還在奮力地劈斷那些怪物觸手,竭盡全力地想要保住那顆還有活力的心臟。

    杜宙跌跌撞撞地走到皇帝的面前,拼命地想要將那些沒入皇帝身體裏的觸手給拽出來,卻被皇帝緊緊拉住,把那顆越來越微弱的心臟重新塞回他的胸口。

    “父皇,對不起!”杜宙感到無比的懊悔。

    怪物在皇帝的身體裏肆虐,吞噬着他的生命力,讓他變得無比虛弱,他只來得及問道:“是誰?”

    杜宙還沒回答,另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

    “是我!”

    帶着猖狂的大笑,杜宙的後背上突然冒出一層銀色的液體,迅速匯聚凝固成一個人形。

    隨着他的成型,杜宙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血肉都要被他吸乾了!

    “不!”伴隨着這聲慘叫,杜宙徹底變成了一具乾屍,倒在了地上。

    銀髮的賀霆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着皇帝,笑道:“初次見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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