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笙重複：“回答我。”
他似乎根本不能思考，只能一字一句回答：“好。”
葉北笙和他的眼中好像連着一條暗紅色的線，她深呼吸：“你會看不見嗎？”
霍時庭聲音平靜，機械的吐出幾個字：“偶爾。”
偶爾……確實，就算解了毒，但也會偶爾失明，這是正常情況。
葉北笙再次咬牙：“我們血脈相連，一命相承，是嗎？”
她只要替她解毒，他們的命就連在一起了，除非霍時庭自己斷了解毒的辦法。
過了很久，霍時庭才點頭回答：“是。”
葉北笙一顆心終於落地。
這是霍時庭在催眠時說出來的話，本不會有錯，但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是她的催眠術出問題了？
葉北笙腦子很亂，找不到答案，她總覺得霍時庭的回答似乎不是真的，可問題出在哪裏，她又不知道。
是她的催眠術出問題了？
葉北笙擰眉，決定找別人試一試。
正好這時候，林瀧回來了，霍時庭淡聲吩咐：“明天那個會議你去出席，事後你再去一趟澳洲把文件簽了。”
林瀧萬萬沒想到，他只不過去停個車，回來就要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他腿一軟，“不、不是，我，我做錯了什……”
話還沒說完，霍時庭已經淡淡掃過去，“你好像很有意見？”
這句話彷彿驚天霹靂似的砸在林瀧頭上。
……他哪敢啊！
林瀧嚥了下口水，心中憤怒的罵着狗逼，嘴上堅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當、當然沒有！九爺就是最明智的！九爺的每個決定都是最棒的！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九爺就是最叼的！”
霍時庭漫不經心：“沒有在心裏偷偷罵我？”
葉北笙忽然悟了。
什麼叫好機會，這就叫好機會！
還有比林瀧更適合測試她催眠術，有沒有出問題的人選嗎？
沒有了！
葉北笙深吸一口氣，忽然看向林瀧的眼睛，眼中那一抹暗紅色，好像刻入靈魂的印記，讓林瀧整個人愣在當場。
他覺得自己瞬間不能思考，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催促他將真話說出來。
耳邊是霍時庭的問題：是不是在心裏偷偷罵我？
作爲一個社畜怎麼敢當面說老闆的壞話？
可林瀧的目光胡說變得呆滯，大腦似乎不能思考，十分機械：“沒錯，我就是在心裏罵你，你這個狗逼！萬惡的資本主義！”
林瀧：“……？？”不是我他媽我在說什麼？
堅強的求生欲讓他表情痛苦，葉北笙眯了眯眼睛，暗紅色在他眸中加深。
霍時庭一聲嗤笑，漫不經心：“看來你果然有怨言。”
林瀧：“我有沒有怨言你沒點逼數嗎！要不是爲了我的工資，我已經把你開除了！我跟你說你最好識相點給我加工資，不加的話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霍時庭頓了兩秒，淡淡別開眼：“難得聽見林副官的心裏話，我明白了。”
葉北笙覺得自己的催眠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不是催眠的話，林瀧怎麼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那這麼看來……霍時庭說的，也是真話了？
葉北笙別開眼睛，催眠結束，林瀧根本不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一臉懵逼的看着九爺和太太的背影，奇怪的撓了撓頭。
直到林縝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我敬你是勇士。”
林瀧：“？”
-
第二天下午，葉北笙剛回家，就聽見書房傳來了林瀧的嘶吼聲。
“九爺！！你相信我，昨天我被我表弟魂穿了！那不是我，我不可能說出那種話！我對您的忠誠日月可昭！我怎麼會反駁九爺的意思呢？九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九爺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真的！”
“真的，昨晚一定是九爺您聽錯了，我是您最忠心的下屬，我怎麼會說您是狗逼呢？我不會的，瞧我這張嘴啊！”
然後霍時庭給了一個冷漠的，“哦。”
葉北笙：“……”
葉北笙滿心愧疚，推門進去，咳嗽一聲：“咳，林副官昨晚一定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喝了酒。”
霍時庭似笑非笑，“是麼？”
林瀧萬萬沒想到太太會幫自己說話，感動的快要哭了，“對對對太太說得對！我是那種人嗎九爺？我不是！”
葉北笙看到他彷彿把自己當成再生父母的眼光，更愧疚了。
霍時庭輕輕掃了兩人一眼，最終也是沒讓林瀧去澳洲，他輕抿一口咖啡，“餘素和餘白改回了他們原本的名字，想去國外重新發展顧氏。”
葉北笙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這麼突然？”
“也不算突然，顧氏在國內人人喊打，雖然大家心裏明白顧千白和顧卿素是無辜的，而且是拯救拐賣人口的第一功臣，但到底姓顧，麻煩太多，還不如去國外，用他們父母的名字創辦一家公司，重新開始。”
“這是他們給你的感謝信。”霍時庭指尖夾着一封信，從書桌那邊推到了葉北笙身邊。
葉北笙打開看了，忽然感慨萬千。
多年之前，她和餘素吵吵鬧鬧，誰也沒想到多年之後兩人會聯手，現在她忽然留下一封信，說自己要走了，連個正面告別都沒有。
顧家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無論對她還是對餘素兄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葉北笙還是關心霍時庭的眼睛，回到自己的書房，嘖了一聲，點開了一個論壇，裏面形形色色的帖子很多，這個論壇是醫學聯盟的內部論壇，只有被譽爲神醫毒醫鬼醫的人才有資格進入。
葉北笙好久沒看了，難得點開，隨意掃了掃，就看見了一個帖子。
【謝知念那件事有人聽說嗎？那種毒都能解，是哪位大神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