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之前，大約沒想到霍時庭會問的如此直接。
不過片刻後，他就笑了，“不愧是霍九爺，情報能力一流，居然查到了我和雲清音的關係。那麼九爺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霍時庭不動聲色：“是霍某在問你。”
兩個男人棋逢對手一般的對視着，許久後，莫易別開眼，輕描淡寫道：“仇人。”
仇人？
霍時庭眯起眼睛，這個回答到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調查的結果告訴他，雲清音並沒有仇人，就算有所謂的仇人，那也是雲家和雲婉造成的。
莫易卻說，雲清音是他的仇人。
莫易的年紀不大，看起來不過比笙笙大了兩歲，而云清音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那時候莫易最多三歲，爲什麼他和雲清音會是仇人？
很快，霍時庭便明白了——是上輩子的恩怨。
莫易的父母，或許與雲清音相識，莫易是來報仇的。
莫易的語氣裏帶着惋惜：“真沒想到，雲清音居然死了，嘖。不過她到是留下了一個女兒……”
話音未落，一把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
林縝面無表情，動作乾脆利落，拔槍的速度快的莫易一愣。
片刻後，他低低發笑，笑聲中帶了點點瘋狂：“霍九爺，真的很護着她。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別的辦法呢？”
霍時庭目光輕輕一掃，“林縝。”
林縝收了槍。
霍時庭的語氣還是淡定從容，“莫醫生，霍某有在乎的人，可你也有。”
短短一句話，讓莫易微微變了臉色。
“莫醫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了霍某的意思，霍某就不送了，莫醫生請吧。”
這架勢，是要趕莫易走人。
莫易眉梢微挑：“霍九爺，我先來的。”
言下之意就是憑什麼趕他走。
霍時庭似笑非笑：“這是霍某的產業。”
莫易：“……”
“霍九爺果然有錢。”
他也沒多說，徑直離開了，離開後，林縝才奇怪的問：“雲女士……的仇人？就算是莫易的父母，然而云女士的生平簡單，並沒有查出來她和誰有仇。何況莫易的父母，根本查不到這兩個人。”
霍時庭眯起眼睛：“確實有意思。”
據他的調查，雲清音爲人平和，無論怎麼也都不可能有一個仇人，這個仇人自己不來報仇，讓自己的兒子來報仇。
什麼深仇大恨支撐着莫易？
“先去清疏樓。”霍時庭淡淡道：“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林縝點頭，稟報了剛纔清疏樓發生的事，包括蕭夫人的出現，還有云家的得意忘形。
之後，忽然想到什麼，咳嗽了一聲，“咳……那個，九爺，如果林瀧又做出了什麼……讓您意外的操作，您……多多體諒。”
希望林瀧的騷操作不會讓九爺失望，否則可能就不是扣工資的問題了。
霍時庭：“……？”
林瀧是真的不想要工資了嗎？
……
莫易走出咖啡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雲清音當初害的自己父母決裂，母親自盡，父親遠走他鄉渺無音訊，這個女人憑什麼一死了之！
她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麼？！
-
清疏樓。
葉北笙先把禮物放下，蕭瑾渠格外激動：“來就來了，還送什麼東西！對了，你是第一次來清疏樓吧？嚐嚐我們這兒廚子的菜，你肯定會喜歡的，還有還有，後花園有一個人造景觀瀑布，我帶你去看啊！”
蕭如眠無奈，“行了，吵吵鬧鬧的，你們三個都出去吧，瑾渠，等會看看你的朋友們都來了沒有。”
蕭瑾渠的朋友，自然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蕭瑾渠一揮手：“會有人招待他們的，我先帶八妹去參觀參觀。”
葉北笙一聽到這個八妹，就想到她是蕭家排行第八。
一想到蕭家，就想到蕭家原本在金陵，姓姬，是之後遷移到了京都才改爲姓蕭。
蕭家人都習慣兩姓，私下裏，他們會稱呼姬姓加上大小排名。
於是她就想起了，第一次和蕭瑾渠見面，他熱情地稱呼自己爲姬……姬八。
咳。
葉北笙咳嗽一聲：“六表哥，你叫我北笙就可以了，我之前在爺爺那邊師兄妹中排行第五，大家都叫我小五，你忽然叫我八妹……我反應不過來的。”
蕭瑾沉嘴角抽了兩下。
偏偏蕭瑾渠還不知道自己的話哪裏出了錯，只不過聽見八妹這麼要求，他只能傻傻點頭：“好啊好啊，笙笙，那帶你去參觀一下。”
不得不說清疏樓確實足夠雅緻，後院是一個人造景觀，一草一木都很用心。
蕭瑾渠興致勃勃，“笙笙，你不知道清疏樓的由來吧？”
葉北笙還真不知道。
“因爲我爸，清音姑姑，清羽姑姑的名字裏都帶着一個‘清’字。”
“疏呢，是以前奶奶的字，你知道之前大家族很講究，那些文化人取名不算，人人都有字，奶奶的字叫做疏苓，是不是很好聽？”
“所以清疏樓，實際上是奶奶和她三個孩子名字合在一起。”
葉北笙心下感慨。
蕭如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她風華綽約，不說幾十年前，就算是現在，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怎麼會嫁給雲信德那種混蛋？
“哎，現在都沒人知道清疏樓真正的由來了，別人我都不告訴的，畢竟不是我們自家人，知道了也無非就是圖個樂子。”
“但是奶奶真的很愛她的孩子，清音姑姑走了，清羽姑姑她也……爲什麼她們什麼都沒做錯，可就是這麼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呢？”
葉北笙點了點頭。
蕭瑾渠似乎覺得自己生日說這種話不太好，他急忙改口：“不過也沒什麼的，現在我們都好好的站在這裏，除了那個雲家有點討厭之外，其餘的——”
話音未落，一道女聲傳來：“媽，別和那個小賤蹄子計較，等會我一定好好教訓她！落了雲家的臉，她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