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件事她纔是主角，這把琴是送給她的，可她卻能如此置身事外，就連宋崢說話的時候，她都在走神。
顧淮晏微微握緊雙拳，呼吸間彷彿有血的味道：“……選擇？”
宋崢詫異：“是啊，不然呢？顧先生今日如果把江暖交給我們，那麼北笙可以收下這把琴，你們日後還是好友；如果顧先生要護着江暖，那這把琴還是麻煩顧先生帶回去吧，日後也少到北笙面前噁心人。”
顧淮晏呼吸頓了頓。
葉北笙似乎終於聽到了自己好奇的問題，她擡起眸子，看向顧淮晏，饒有興趣的等待他的回答。
江暖整個人都開始慌了。
人人都說淮晏愛她，但……但淮晏心中的人到底是誰，她再清楚不過了。
用她來換取葉北笙的原諒，她，她……
可是那把火，她哪裏能左右顧淮晏的決定？！
顧淮晏心頭的火被一盆水撲滅。
又一次，他又一次面臨這樣的抉擇。
當初鬼醫說——我視你爲弟子，你說出縱火的原因，我可以放過你，既往不咎。
最後，他在隱瞞和那些人當中，選擇了隱瞞。
他失去了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師兄，還有她。
他們在一夕之間與自己形同陌路，顧淮晏本以爲自己根本不在乎友情，一場從頭到尾都是算計，都是處心竭慮的接近，都是心懷鬼胎的友情，有什麼好在乎的？
但是……
“顧先生，怎麼了，說啊。”宋崢意味深長的催促。
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雙目清明，又成了那個大權在握的顧先生。
他笑意清淺，君子風範：“宋先生，這件事與江暖並無關係，當年之事是我一手造成。”
“至於這把琴……北笙若不想要，我便將它帶回去了。”
宋崢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冷笑一聲，“那顧先生，你好自爲之，下次如果還用這種拙劣的手段接近北笙，你記着，你是有把柄在我們手上的。”
“至於這位江小姐，我勸你。”
宋崢壓低聲音：“永遠消失在北笙面前，否則，你可以問問顧淮晏，我的手段是什麼。”
江暖臉色蒼白，腿一軟，差點跌倒地上。
她心中又慌又喜，幸好……幸好淮晏選擇了自己，幸好，幸好。
她懷着三分欣喜和七分炫耀的目光，朝葉北笙看去。
卻見葉北笙轉了個身，徑直走了。
一場鬧劇結束，顧先生的大提琴最後也沒能送掉。
宋崢臨走時，看了顧淮晏一眼，正巧，顧淮晏也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對上，宋崢馬上別開了視線。
顧淮晏微微鞠躬，垂着眸子，等到宋崢走過他身側，他才擡起頭，一瞬間又成了那個萬人之上的顧先生，一言一行都令人無法反抗：“走。”
江暖深吸一口氣，驚恐的跟了上去。
……
走出門外，葉北笙纔回眸，看着那個脣角帶着笑意，卻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師兄，這就是你送我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