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驚:“先生,難不成當年你您在鬼醫書房放的那場大火,另有隱情?!”

    就是那場大火,燒斷了顧先生和葉小姐,和宋少爺,和鬼醫所有的恩情。

    若是別有隱情,那麼這麼多年,先生爲什麼不說?

    畢竟當年,先生和他們是很好的朋友,能夠託付性命,既然如此,只要解釋清楚,他們想必會原諒……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北笙睡了麼?”

    “葉……葉小姐還沒有。”

    “嗯。”

    顧淮晏將那個小香爐收好,轉身進了船艙。

    葉北笙正在看書。

    男人走進來,她眼皮都沒掀:“雖然我現在在你手上,但顧先生沒有敲門就進一個女人的房間,是不是不太好?”

    顧淮晏脣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你知道我在等誰,也知道我將船停下是爲了什麼,北笙怎麼如此淡定?又或者……這些天,你爲什麼不逃呢?”

    葉北笙又翻過一頁書:“我着急有用麼?如今我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不管我着急不着急,你總會派人看着我,讓棋子發揮最大作用。”

    “至於逃?顧先生,你是不是一直忘了,我小時候被江暖推下了池塘,很怕水。”

    顧淮晏心臟劇烈收縮,瞳孔微微一顫。

    她輕描淡寫的說出當年他愧對她的事情,這番淡漠的語氣,想必是已經不在意了。

    兩人一時間無話,葉北笙翻過那頁數。

    “顧淮晏,沒想到當年你從我爺爺那裏拿走的東西還挺多,這本書……”

    她指尖頓了頓:“我記得,應當是我爺爺放在書房的吧?”

    男人沒說話。

    葉北笙漫不經心:“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在放火燒了書房之前,將這些書都偷了出來,否則它們也早就成了灰燼,這可是絕版的醫書,世界上再無第二本。”

    “你沒必要和我這麼陰陽怪氣。”

    顧淮晏忽然俯身:“葉北笙,我只問你,如果霍時庭來帶走你,你……會不會和他走?”

    葉北笙眉梢一挑:“你都準備好用我做人質,和霍時庭談判了,我走不走是我說了算的嗎?”

    如果顧淮晏想要霍時庭答應他的要求,那麼自己這個‘人質’,就一定會被顧淮晏送到霍時庭手上。

    她願不願意有什麼必要?

    顧淮晏喉結滾了滾,啞着嗓音:“……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幫你離開他。”

    “沒必要,跟着你還不如跟着他。”

    兩人的談話似乎到這裏就進行不下去了。

    顧淮晏發現,每一次他們單獨相處——不,就算不是單獨相處,她對自己也總是像個渾身是刺的小刺蝟。

    如同她所說,這是他欠他們的。

    只是,她心中真的沒有半點怨恨霍時庭?

    顧淮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話音未落,助理急忙推開門:“先生!”

    他神色焦急,但礙於葉北笙在場,硬生生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顧淮晏開口:“說吧。”

    助理看了葉北笙一眼,才下定決心似的:“霍九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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