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剛換了衣服戴上白條,許欣然就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門口,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竟然和孟婉婷閒聊了起來,全然當做今早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婉婷姐,你這體質很虛啊,等我待會兒從宮中回來以後就給你寫副方子到時候你讓你丫鬟去抓藥,喝個個把月,保證你身子倍兒棒!”
已經走到門口還沒打開門栓的人,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噴,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是神棍說的。
“我拜託你就行行好放過她吧,就你寫的藥方能不喫死人我就阿彌陀佛了。”
許欣然憤憤地白了一眼一打開房門就貶低她的某個傢伙。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她已經不知道被她殺死多少遍了。
感受到某注陰冷的目光,蘇景玟慶幸自己蒙着眼睛,要是在孟婉婷面前出糗,那她堂堂定國將軍還要不要面子了。
“咳咳,走吧。”
蘇景玟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她可不敢再繼續這麼耗下去了,以她對許欣然多年來的瞭解,人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是女子報仇立刻馬上不拖沓。
“相公……”孟婉婷對着她的後背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景玟轉過身來問。
“你的傷……”
孟婉婷擔心她的傷還沒好利索就要去宮中拜見太皇太后,如此奔波勞累會不會導致她的傷勢惡化。
蘇景玟淡然衝她一笑:“放心吧,我沒事,再說有欣然在,傷口裂了也有她可以幫我處理,你不用擔心。”
說來也奇怪,明明之前在祠堂被母親打得皮開肉綻,距離上藥的時間也不長,現在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並不是痛到極致導致的,而是真得連一點輕微的痛感都沒有。
不知道是因爲她從小習武體格強壯所以恢復能力較快的緣故還是母親給她上的藥比較靈。
“香兒,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別忘了待會兒去請大夫來給她診治。”
現在,蘇景玟擔心的還是孟婉婷的身子,她一個權貴之家的小姐身體嬌嫩的很,看小說的時候她曾看到過竟然會有因爲傷風死的,想想都覺得可怕,請個大夫來也好安心。
“是。”香兒沒好氣地回答。
她平生最討厭假惺惺的人,蘇景玟就會哄的小姐滿心歡喜,但出門照樣還是帶着那個狐媚子,真是越想越氣。
“香兒!不准沒大沒小,是誰教你的這般不知禮數!”
孟婉婷怎會不知香兒變得如此無禮的緣由,香兒五歲進孟府服侍她,兩人是主僕更是形同姐妹,她怕香兒這般爲自己出氣惹惱了蘇景玟會受罰,這纔出口訓斥。
蘇景玟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香兒就委屈地說道:“小姐,奴婢這是在爲您報不平啊!姑爺是身份高貴奴婢惹不得,可就算今天姑爺要殺了奴婢,我也要說!”
“你……”孟婉婷緊張地看了眼蘇景玟繼而又看着香兒,她生怕自己會護不住她。
“姑爺,你捫心自問,我家小姐嫁與你之後你可曾對她有過半分愛意?或者說你有沒有對她動過心?與其你這麼虛情假意的關心她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把心裏話說出來!”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過後,香兒那張白稚的臉頰上瞬間浮現了一個淡粉色的巴掌印着實把許欣然給嚇得一個激靈,蘇景玟也呆了一陣,在她的印象中孟婉婷好像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住口!”孟婉婷被香兒氣得渾身發抖。
香兒說的這些又何嘗不是現實,只是孟婉婷一直在勸慰自己,就好像活在一個自己虛構的夢境中一樣。
臉上的刺痛讓香兒不但沒有住口反而頭腦更加清晰,語氣也更加堅定,她指着許欣然道:“小姐爲姑爺做了這麼多事,姑爺是否心中有過感動?別的新婚夫妻都是一同上街,出門遊玩,而你呢,妻子生病在家,哪怕有不可抗力要出去爲何還要帶着一個狐媚子?”
許欣然微微挑眉,反指着自己道:“狐媚子?”
她忽然捧腹大笑起來,一手搭在蘇景玟的肩上,一手捂着肚子:“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會變成別人口中的狐狸精,哈哈哈哈,太逗了。”
這可真應了一句: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蘇景玟懂她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來,但孟婉婷和香兒不懂,孟婉婷害怕地立刻向她跪下:“相公……不,將軍,香兒口無遮攔但純屬無心之言,還請將軍見諒,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聽到聲音傳來的方向,蘇景玟真是無語到沒話說,她怎麼這麼愛跪呢?
她在許欣然的幫助下將孟婉婷從地上扶了起來:“你說她是無心之言我倒不覺得,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有板有眼的說明她早就已經對我心存不滿,所以才能出口成章。”
孟婉婷一驚又想下跪奈何蘇景玟託着她的手肘不讓她這麼做,她只好放棄。
“若是將軍要罰就罰我一人,是妾身沒有管教好下人,妾身願替香兒承擔懲罰。”
“不,小姐,該罰的是奴婢,您不該替奴婢受罪,況且您還生着病呢。”香兒上前一步抓住孟婉婷的手。
看着僵在一塊的三人,許欣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再上演那些電視劇裏的狗血劇情了?我都看膩了,她又沒有說要罰,都這麼積極主動幹嘛?”
孟婉婷不相信似的去看蘇景玟,只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放心,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會懲罰,不過剛纔香兒的話倒是讓我覺得有些話確實需要跟你說清楚的。”
“第一,我與你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就成了婚,婚後也沒有多長時間相處,所以問我對你有沒有愛意,我的回答是—沒有,要問我是否對你動過心,別忘了,之前你是被許配給我大哥的,我自然不會對你動心。”
這些話就好像是一道晴天霹靂打在頭上。
孟婉婷苦笑着流下了眼淚,自己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了不是嗎?可爲什麼從他口中親耳聽到時會感覺更難受呢?
扶着孟婉婷雙臂的手感覺到她身體在微顫,知道她定是在忍着哭聲。蘇景玟有些抱歉地把人抱入懷中,她話還沒說完呢,孟婉婷一定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傻瓜,話還沒說完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