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芷菡,快醒醒……”

    秦昕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廟,周圍擠滿了一羣身着古裝的人,他們東倒西歪地躺在雜亂的地上,酣然入睡。她看着把自己叫醒,稱呼自己爲芷菡的少女——只見少女眉清目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正擔心的望着自己,她爲之一驚,這分明是飛機上的大眼美女,只是比先前要年輕許多,也就十八九歲左右。

    心驚之下看向地上酣睡的人,震驚的發現有些人是熟面孔,在飛機有過一面之緣,拍戲?整蠱?不,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飛機上的人都弄昏,然後丟到這樣的深山老林裏呢……秦昕望了眼大門,殘破的大門外是紛飛的大雪和荒涼的環境。

    “你是?”秦昕試探的詢問大眼美女,心中思索着現在的處境。

    “芷菡?你怎麼了?難道是腦子燒壞了嗎?”大眼美女跳了過來,驚慌的拿手試探秦昕的體溫,發現沒事,長呼一口氣,“沒事啊。”

    接着大眼美女用擔心的目光看向秦昕,“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茹薇呀!

    秦昕一直觀察着她的表情,作爲C國首屈一指的心理醫生,她在大眼美女臉上找不到任何破綻。

    這個時候她突然接收到了有別於之間的記憶,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所處的大陸叫浮虞,而此地位於浮虞西南部一個名屾山的地方,居住在這裏的人叫赤族人,過着原始社會般的生活。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穿越了,而大眼美女或許失憶了,她暗自思索,看來失去意識前,感受到的那陣晃動是因爲飛機失事了。

    屾山生存環境惡劣,不適合發展農林牧副漁,周圍都是樹枝和毛竹搭成的房屋,目之所及一片貧瘠,居民依靠打獵爲生,多餘的獵物與鄰居拓藏城人交換一些生活用品。

    因爲長達數月的暴雪,赤族人死傷無數,木屋被冰雪壓垮,無法居住,倖存下來的人暫時擠在還算牢固的破廟裏,目前,食物處於短缺狀態,隨時會因爲物資耗盡,滅族!

    也不知宿主心心念唸的“向拓藏城求救!”究竟可不可行。

    “來人啊,救命啊!”?一個尖銳的聲波穿透人羣,衆人獵奇般地搜索着聲音的源頭,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一箇中年女人身上,但見她抱着一名五六歲光景的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嚎叫。

    秦昕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疾奔過去,發現小男孩面孔發青,嘴脣慘白,探了探鼻息似乎沒氣了。

    “救救他,救救他......”中年婦女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淚流滿面地苦苦哀求。

    秦昕見不得人流淚,探了探小男孩的脈搏,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進一步確認他已經死了,稍微理了理情緒,她說道:“大姐,已經沒氣了!”說完拍着中年女人的後背安慰,“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難過了!”

    “不可能,你騙人!”哪曾想,中年婦女一把拽住秦昕的衣襟,勒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吼,看起來已經喪事了理性。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導致呼吸不暢,大腦缺氧,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一秒鐘都顯得格外漫長,?秦昕只覺隨時都會一命嗚呼,別人穿越都是落在富貴人家,她倒好,穿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破廟,還莫名其妙地受到人身攻擊,你說倒不倒黴?

    “大姐,大姐,鬆手......”她一邊艱難地發出低沉的聲音,一邊去掰對方的手指,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卻在這時,大眼美女茹薇和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協力將中年婦女拉開,這才保住了秦昕一條命。

    剛緩過勁來,正想大罵一通,不遠處,一個不明飛行物兀自飛來,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腦門,她痛得“啊”地一聲喊了出來,鮮血登時沿着指縫流了下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定睛一瞧,砸自己的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而罪魁禍首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那壯漢罵罵咧咧道:“要不是你,也不會死這麼多人,你這個沒用的傢伙!”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着另一個方向。

    秦昕朝那個方向看去,這才發現是剛纔救自己的黝黑男,敢情壯漢要砸黝黑男,而身手太差,砸中了自己,無緣無故地又成了替罪羔羊,“冤屈啊,六月飛雪啊!”

    黝黑男叫斷魂,是赤族族長,他低着頭,說道,“我斷魂無能,愧對大家!請大家另覓賢能!”

    男孩的死本來搞得人心惶惶,斷魂的話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衝破衆人的底線,族人怒目圓瞪,雙拳緊握,頃刻之間,蜂擁而上,直衝斷魂,在飢餓面前沒人能保持理智!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秦昕與斷魂離得近,被一擁而上的族人團團圍住,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打趴在地,而身邊的茹薇也是同等遭遇,甚至比她還慘。

    “如果評天下第一倒黴蛋,非自己莫屬了!”她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身體和四肢默默地承受着各種摧殘,喉嚨處傳來甜滋滋的味道,那是血液的味道。

    “再不反抗就要落得半身不遂了!”

    “去你的!小爺我可不是好惹的!”她爆了一句粗口,隨後奮力掙扎,再一推一拍一踢,將圍攻的人,紛紛擊倒,隨後躥了起來,奔至供奉臺旁,一躍跳了上去。

    可謂站得高,望得遠!目之所及,斷魂和茹薇正遭受族人的毆打,還有一位嬌弱的美貌少女也未能倖免,看起來,族人的攻擊目標十分明確。

    如果再不制止,恐怕會鬧出人命,?她用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喝止人羣的騷動,“都給我住手!”不知是不是震懾力不夠大,沒人理她,她氣極,從地上撿起一些石子,朝暴動的人羣紛紛擲去。

    石子不偏不倚地砸中目標,手法之準,有如神助,那些人或手上或腳上或身體受到外力,這纔回頭看向秦昕的方向,個個凶神惡煞,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場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秦昕拉高音量,輕叱,“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解除危機。”

    一個瘦高個質問,“下了這麼久的雪,山上一根鳥毛都沒有,想什麼辦法?”

    另外一個年長的老頭說,“糧庫也早就空了!”

    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提議說,“可以去拓藏城求援!”

    他的想法與秦昕不謀而合,緊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質疑,“吊橋已經斷了,那可是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怎麼去拓藏城?”

    又有人接過話頭,“就算到達拓藏城,城守會出手相助嗎?”

    這些難點,秦昕的宿主早就想好了對策,她用堅定又充滿信心的聲音說,“這些問題我們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明日即可前往拓藏城,五日後便可從拓藏城帶回糧食。”?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柔弱的手也蓄滿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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