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打來了電話，收到轉賬後開心不已，叮囑讓他有錢了省着點用。
周瓊那兒也沒再見面，不過發來了微信說合同順利簽完，正在忙着後續工作。
一切變得平靜。
肖一若和之前一樣，每天早上七點半起牀，在樓下喫個早餐，搭乘着公交車去往電臺。
進入辦公室，放下隨身的揹包，第一件事，準備各種咖啡飲料。
衛生是不需要他來做的，有專門的保潔。
“來的挺早啊。”
身後有聲音傳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杜鵬。
“我帶了幾個包子，你吃了早飯沒？”
肖一若端着兩杯咖啡放到了導演和編劇的桌上：“你喫吧，我已經喫完了。”
“行，明天這些事交給我，今兒你辛苦點。”
“沒事。”
兩人是在一檔叫《午夜傳奇》的節目中實習，聽着名字就知道，是一檔晚上的節目，已經有七八年的歷史，收聽率嘛就那樣吧。
廣播現如今已經屬於小衆，收聽人羣有限，的哥，司機，小部分大學生，以及門房大爺等。
節目組人也不多，導演，編劇，主持人，加上倆實習生，一共八個。
平時工作不累，節目的形式是講鬼故事，或是接受網友聽衆投稿，或是編劇到處蒐集，整理之後，配樂完畢，交給主持人聲情並茂地講解。
因爲說的是鬼故事，倒是有一批忠誠擁躉，每天晚上準時守候在旁。
每週五會加班，將接下來一週的分量在一天之內全部錄製完畢，平時肖一若和杜鵬倆人的任務就是蒐集蒐集聽衆的看法，尋找有趣的故事，反饋給編劇。
當然，做的最多的還是雜活。
飲水機空了，垃圾要倒了，誰午飯特別想喫什麼了，都得他倆去做。
只能說，和工資成正比。
一切忙完，肖一若拍拍手巡視四周，看看有沒有遺漏，這會八點十五，再等等其他人就上班了。
目光所及之處是打印機，他打開了下方的櫃子，不露聲色地轉頭。
“咋了？”杜鵬將手上的包子塞進嘴裏：“別看我，沒了。”
“我說了不喫！”肖一若按着他的肩：“明天還是我提前過來，不過你答應我個小要求怎麼樣？”
節目組就他倆實習，所以說好了，一人一天提早半小時，將各種準備工作做好，剩下那個能多睡半小時。
“行啊。”杜鵬眼睛一亮。
“說定了。”
“只要不過分，隨便。”
肖一若指了指角落的打印機：“沒紙張了，你...”
“你太過分了！”杜鵬拍案而起：“幹一天活就想幹這麼大的事，我不答應。”
杜鵬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我不管，你答應的。”
“我反悔了。”
二人和小孩一般爭吵。
“一大早的，吵啥呢？”編劇陳佳佳來上班了。
“陳姐，肖一若太過分了，”杜鵬直接告狀：“幫我打掃一天，就想讓我去申請A4紙。”
“哈哈，那你倆繼續。”陳佳佳哈哈一樂。
接着其他人陸續上班，看着倆年輕人在那吵，瞭解原因之後，和陳姐反應如出一轍，不去幹擾他們。
A4紙，硒鼓，筆，文件夾...一切辦公用品都是得到後勤部按需領取。
可以說，整個電視臺的劇組都有些怕她，因爲太難說話了。
啥時間領了啥東西，她的電腦上記得一清二楚，除非是頂級的節目，一般人過去，想要三沓A4紙，最多給你一沓，而且還得看她臉色，說盡好話，就算導演，編劇過去也是如此。
有了實習生，工作自然落在了他倆頭上，胸口實習的牌子就更難了。
肖一若頭一回去啥也不知道，正巧阿姨不在，他拿了紙就想走，結果劈頭蓋臉被罵了一頓，從此有了陰影。
杜鵬很懷疑阿姨是到了更年期，要不脾氣爲啥那麼大呢。
“小肖，正好你要拿紙，順便申請幾支記號筆，熒光筆，還有兩個訂書機，三盒訂書針...”
陳姐說完，杜鵬不厚道地笑了。
導演也在那催促：“趕緊去，九點開會。”
肖一若苦着臉沒得辦法，推開門，後頭居然傳來鬨笑聲，大家都是喫過虧的。
下了樓，去到隔壁，用胸卡進入電視臺大樓，沒有去和其他人擠電梯，這會高峯期，人太多了，反正後勤部在七樓，走上去還快一些。
到了地方，發現裏頭已經有幾個男女在等候，看着樣子，也是來申請辦公用品。
都是可憐人，肖一若湊了過去，也不管認不認識：“姚姐還沒來？”
“沒呢，估計快到了吧。”對於他的搭訕，小夥子沒啥反感，看着他手上一串的目錄笑了：“喲，東西挺多啊，哪個部門的？”
“隔壁電臺，《午夜傳奇》。”
“哦...”小夥子給了個祝你好運的表情。
之後，又有幾個人自覺地加入隊伍，一排下來，大家的表情幾乎相同，那就是：悲壯。
八點半，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衆人回頭，齊齊換上了微笑的表情。
“姚姐好。”
“姚姐早上好。”
“姚姐今天穿的真漂亮。”
這就算了，居然有人特地準備了奶茶送了過去：“姚姐，這是您最喜歡的金鳳茶王，半糖，少冰。”
肖一若大驚，還有這種操作。
姚姐接過奶茶，微微點頭，也不理衆人，在位置上坐下，慢悠悠地放下包，打開電腦，拿起身邊的本子開始看着。
沒有人去催促，會被派來領物資的，不是像肖一若一樣的實習生，也是資歷不深的新員工。
人姚姐可是電視臺剛創辦就進來了，不管資歷還是其他，碾壓衆人。
只能慢慢等着。
好一會，終於開始處理事情。
“你們組是把紙當東西喫麼，十五號才領了，現在又來，沒有！”
“姚姐，最近在準備新項目，消耗大了點，幫幫忙。”
“我幫你，誰幫我？讓你們導演自己過來和我說。”
“姚姐...”
“不用說了，下一個。”
一連幾個，幾乎都是和前頭差不多，就算送了奶茶的也不例外。
好點的能拿到些東西回去交差，不好的則是被劈頭蓋臉說一頓後，兩手空空。
馬上到肖一若，他心裏有些着急，對方對自己的印象真的不能算太好啊，可導演又下了死命令，必須拿回去。
怎麼辦？
思來想去，眉來眼去，誒，他看到了姚姐手上那個碧綠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