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室內某個飯館裏，肖一若舉着酒杯，面前坐着的，是他的大學同學顧言。
昨個，接到了老同學的電話，說是要回來東安，有事相商。
兩人不是一個系的，不過學生時期經常一塊打球，也算是熟識，既然打了電話肯定要招待招待。
找了個飯館，聊了聊當初的趣事，之後，顧言說出了難處。
他是外省人，畢業後去到了當地的市級電視臺工作，主業是攝像。
市級電視臺也不上星，編制有限，節目也就那麼幾個。
顧言雖然算努力，可依然每個月只能拿着微薄的薪水，別說家庭，連自個都養不活。
樹挪死，人挪活。
他想過各種辦法想要改變現狀，可惜效果一般。
而肖一若則是在圈子裏混的有聲有色，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看看老同學能不能幫個忙，把自己弄到東安衛視。
“顧言，”肖一若和他碰了碰杯：“咱們關係不錯，實話實說。
問一問，絕對沒問題，而且，我相信領導也會給我這個面子。”
顧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連連點頭：“別說咱們這屆，往上數一數，也是你混的最好。”
肖一若擺擺手：“可不敢這麼說，攝影師東安衛視有不少，我能幫着說說，但是，你進來了，可能還是得有段實習期，能不能轉正，還得看你自己。”
顧言臉色一變：“肖一若，我在地方衛視都工作了一年多，並不是應屆畢業生，有工作經驗，就不能...”
“這不能比，你要是一二線衛視跳槽過來，屬於上到下，那肯定是免去實習過程，直接可以參加到工作，可地方電視臺...”肖一若看他皺起眉頭：“當然，這也不一定，我先問問吧，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是啊，你先幫我問問，你好歹是東安衛視一哥，安排個人，不應該是小意思麼。”顧言連忙說道：“就當幫幫我，幫幫老同學，你現在能力大，可不能見死不救。”
“不至於不至於。”肖一若笑了笑。
話說完，顧言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要不，我現在打個電話？”他反應過來。
“太謝謝你了。”
肖一若歪了歪腦袋，拿起手機，想了想，給向東撥了過去。
嘟嘟嘟的連接音傳來，響了七八聲，沒人接。
“要不你再打一個，估計是沒聽見。”
肖一若看了他一眼：“我是給領導打電話，不是隨便一個工作人員。”
“哎喲，你可是大紅人，領導看到你，不也得給三分面子，別小看了你的影響力。”顧言無所謂。
“還是等等吧，萬一在開會呢。”
電話鈴聲響起，顧言站起身看了看：“你居然認識副臺長，太牛了，趕緊接。”
“領導，我是肖一若。”
“嗯，小肖怎麼了，剛沒注意。”向東的聲音傳來。
“您方便麼，有點事想問問您。”
“沒事，說。”
“是這樣的，我呢有個老同學，也是東廣畢業的，主攻攝影，想問問，咱們電視臺還有沒有這方面的空缺，他有經驗，之前在明柳市裏擔任攝影師，表現的不錯。
“呵呵，小肖，這可是你第一次找我辦私事。”向東笑道：“人事不歸我管，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幫你問問，應該不成問題，不過，能不能轉正，還得看能力。”
“這個我懂的，謝謝領導。”
“小事。”
“那不打擾您了。”
放下電話，顧言一臉希冀地看着他：“怎麼樣？”
“答應明天幫忙問問，應該不成問題。”
“真的！”顧言給他倒酒：“能去哪個節目，《我們結婚了》可以麼？”
肖一若愕然：“這我真不敢保證，《我們結婚了》現在大火，臺裏所有人都想加入，你估計夠嗆。”
“不能吧，你是一哥，又是節目的出演者，難道不能再和導演說說？”
“大哥，電視臺是國家的，我不是老闆，誰入職，誰離開，都有HR，你應該也知道，主持人和導演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職業，還能聽我的？想多了。”肖一若很是無奈。
“你和導演提一嘴，不可能不給你面子吧。”顧言不放棄：“我看新聞裏，許多主持人都能教訓導演啊。”
肖一若搖搖頭：“那是一線主持，我和人家相比？別開玩笑，你也彆着急，先看看明天怎麼說吧。”
“行吧，老同學，你可得幫兄弟一把，以後的前途都靠你了。”
突然，肖一若有些後悔，後悔答應這次見面。
在能力內幫點忙沒什麼，可一再得寸進尺，就有些過分了。
不過，臉上還是笑眯眯，請他喫完飯，又給他安排了個不錯的酒店。
臨走前，小夥子委婉地表示，想要見識下東安的夜生活，肖一若推脫明天還有節目要錄製，先行離開。
同學羣裏顧言拍了個小視頻，大意是故地重遊，心情激動，能否有個美好的未來，就看明天。
許多同學看的迷糊，紛紛詢問情況。
顧言故作神祕，只說是請了貴人幫忙，全靠他了。
肖一若看到了聊天記錄，沒有參與，不曉得對方是給壓力還是啥，頭疼。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很小的時候，肖一若就見識到這一點。
那會老爸好像只是廠裏個小組長還是什麼的，都有普通工人在過節的時候，拎着些水果菸酒過來。
年幼的自己不懂咋回事，現在想來，也是託關係辦事。
第二天早上九點，肖一若剛到辦公室，又接到了顧言的催促電話，他只得無奈的解釋：大佬，我們是求人家辦事，我這兒帶了些茶葉，還沒來得及給領導送過去，直接催不好吧。
顧言可能也發現有些着急，說了聲不好意思，我等你的回覆。
壓力拉滿。
這一等，就到了下午，期間顧言又打了三個電話詢問。
中午要不要一起喫飯，我下午要不要退房，我買幾點的票合適。
終於，向東在下午下班前，將肖一若喊道了辦公室，給出了確切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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