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出現一輛奇特的馬車,拉車的並不是馬,而是兩個人。馬車上,坐着一個身穿藍衣的美貌女子,天生有一種高貴的氣質,望着遠處那座巨大的城市,臉上有些不以爲然。
“還不如咱們龍宮呢。”
女子身旁,還有一名黑衣男子,額頭寬廣,頭髮微微卷曲,在陽光下,閃着幽藍的光芒。他身形極高,坐在女子身旁,足足高了一個頭。
男子薄薄的嘴脣勾起,說道,“大陸物產品貧瘠,如何比得上海底廣袤無邊,珍寶無數,一個國家的都城,自是遠遠不及富有四海的龍宮富庶。”
女子說道,“夫君有所不知,五百年前,這魏朝出了一位皇帝,麾下四位人仙。正是他們,將我們妖族趕出祖庭,不得已遷往東海。當年我還年幼,遙遙看了那位用劍的人仙一眼,足足做了幾百年噩夢。”
黑衣男子聽到人仙二字,神情也凝重起來,說道,“這貧瘠的大陸上,竟然能出現如此之多的人仙,着實是不可思議。”
藍衣女子道,“夫君不必擔心,如今的魏朝不比五百年前,只須顧忌着那天譴,還有皇宮中那條蛟龍,餘者,皆不足爲慮。”
黑衣男子傲然道,“區區天譴,又能奈我何?等找到你的侄女後,我們就前往皇宮,將那頭蛟龍解救出來。”
“都聽夫君的。”
這兩人,都是妖族,女的叫謝千羽,出身天鳳一族。
男的叫雷璋,出自龍族,是一頭雷龍。
這二人是一對夫妻,一直住在深海的龍宮之中。
兩個月之前,謝千羽血脈中自生感應,意識到姐姐遇上了危難。於是帶着她的夫君,回到東海諸島,得知姐姐已死,姐姐的獨女竟流落到大陸之上。
爲了尋回侄女,謝千羽夫妻二人才有了這一趟大陸之行。憑着血脈中的那一絲感應,兩人一路尋到了這裏。
謝千羽皺起眉頭,說道,“昨天晚上,我本已經感應到她的具體位置,不知爲何,卻突然失去了對她的感應。我擔心,會不會是有人族的元神境插手。”
“放心,有我在,人族的元神境,不足爲慮。”雷璋的語氣中,充滿着絕對的自信。
就在這時,前面拉車的一個人類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幸好旁邊的同伴及時扶住。馬車卻停了下來。
謝千羽眉毛一擰,手中的鞭子已經抽了下去,啪的一聲,那人身上就是血開肉綻。
謝千羽幼時見到諸多同族被人類殘殺,對人類極其憎惡,這一路上,殺了不少人類。
拉車的這兩人,都是七境的高手,跟這對夫妻打了個照面,就被擒了過來,給他們拉車。
“胡兄,跟他們拼了。”
另外一人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憤然向車廂撲過去。
砰的一聲,人還沒接近,就被擊飛了,倒在十幾米外,胸骨盡碎,眼見不活了。
謝千羽一揮手,將那位“胡兄”也殺了,屍體扔到道旁。眼中帶着厭惡之色。
雷璋等她殺完人後,伸手捏了個法訣,兩匹高大神駿的龍馬憑空出現,拉着馬車繼續前行。
這輛馬車,赫然是一件神異的法器。
“走,先去你昨天晚上感應到的位置。”
有兩位神祕高手靠近京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六扇門和十四道。這兩人一路上極爲招搖,殺了不少七境和八境的高手。早就引起了這兩個情報部門的注意。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路衝着京城來了。
晉王府內,穿着一身白色長裙的十四道主手裏捏着一張紙條,陷入了思索。
紙條上,正是關於那兩個神祕高手的情報。
她自語道,“妖族……”
“昂——”
突然,一聲充滿了憤怒的吼聲從皇城的方向傳來,這聲吼叫響徹天地,整個京城的人都能聽到。
十四道主猝不及防之下,悶哼一聲,體內的法力紊亂,臉上浮現痛苦之色。
“是護國神獸!”
她望着皇城的方向,神情有些凝重。
她當然知道,皇宮底下,鎮壓着一頭九螭蛟龍。
小時候,她父王還帶她去見過那頭神獸,當時,它將身體盤成一團,正在沉睡,那龐大的身軀,讓年幼的她爲之驚歎。
這條蛟龍,已經沉睡了數百年,爲何這個時候會突然醒來?
“難道,是因爲那兩個妖族?”
十四道主產生了這樣的猜測。
過了一會,那個吼聲消失了,只是天地間,那股餘威久久不散。
她感覺渾身一鬆,暗道,“能讓神獸驚醒過來,莫非那兩名妖族,有一隻妖聖?”
護國神獸九螭蛟龍,一千年前就已經是妖聖境界。能刺激到它的,也唯有同樣是妖聖級別了。
十四道主想到這裏,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不會又是衝着他來的吧?”
…………
九螭蛟龍那一聲怒吼,有如石破天驚,震動了整個京城。
皇宮,內閣,天師府等等,所有的巔峯強者,都被震動了。
書院。
韓思齊坐在屋頂,看着京城的方向,佈滿皺紋的臉上,眉頭皺成一團,酒葫蘆放到嘴邊,卻久久都沒有喝一口。
連護國神獸都醒了過來,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
天下越亂,想要尋找到盜聖就越難。盜聖最擅長的就是在亂世中攪動風雨。
…………
不遠處的書庫內,陳牧手裏拿着一本書,也朝京城的方向看過去。這頭護國神獸,感覺比範思理強多了。
也不知道京城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有人殺進了皇宮了吧?
陳牧心中想道,卻並沒有在意。
那道氣息斂去,他收回目光,繼續看書。
不一會,一本書看完,從系統中得到血魄丹一枚。
這是一種增強氣血和體魄的丹藥,不過,對現在的他沒什麼效果。
隨着他的實力越來越強,很多丹藥的作用都變小了,這是必然的。
陳牧將丹藥收起,他用不上,可以給別人,老馬就正好需要這個。
他將書放回書架,離開了書庫,身後,謝玉亦步亦趨地跟着。
“夢洛去哪了?”
陳牧多少有些不習慣,平常這個時候,都是夢洛陪他一起來書庫看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