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嬉王 >第 61 章 失蹤
    睫雪至夜未歸,採冰急得團團轉,跑去找芋雅婆婆和嘉遁,恰巧兩人今日留在了山那邊的書院裏,並沒有回憩園來。採冰又跑去找從容。

    從容睡得早,但是一有動靜就醒了。聽了採冰慌張的話,從容坐在那裏想了想,開口問:“忍冬在嗎?”

    採冰之前還納悶既然芋雅婆婆和嘉遁都不在,何以今日忍冬還能在憩園優哉遊哉,聽從容這麼一問,趕緊答,“在的。”

    從容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異的笑,“把她叫來。”

    忍冬在從容的屋子裏,梗着脖子頂撞着什麼,採冰不敢站得近了,失神地看着天上閃爍的星星。忍不住用手指點着一顆顆數起來:“一、二……”

    忍冬自小隨嘉遁一起,跟在芋雅婆婆和從容的左右,在大言山書院和憩園裏,都是來去自由的人物,掌管着憩園裏所有的藥草,大言山上,那個最像雲棲小姐的後來人,那個總是眼中帶笑的人,怕是被斬草除根了吧。

    數着數着,採冰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臉上也掛滿了滾落的淚水。

    從容的房裏,也傳出壓抑着的抽泣聲。

    睫雪一夜未歸,採冰一夜無眠。

    忍冬並未承認見過睫雪的行跡,採冰等天一放亮就跑了出去,趁着清晨的微光,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嘉遁。嘉遁一個機靈,跳起來就往外跑,採冰留着淚跟上。

    晌午之前,附近的幾個峯谷他們已經全找過了,睫雪蹤跡全無。從芋雅婆婆那裏得到信兒的蘭濟和稻葉也撒丫子去睫雪撒野的地方找尋,依舊一無所獲,幾個回合下來,都蔫了。只有忍冬一個人坐在從容的屋子跟前,木木地發呆。她得照顧從容,從容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

    接連幾天,衆人都無所獲,只蘭濟在懸崖的險峯發現了一棵怪樹,那棵樹長了巨大的空心肚,大的像個小房子,裏面似乎有乾枯的血跡,消息傳來,幾人合力加強了周圍的搜索,卻只在峭壁下發現了滾落的琴。

    琴散,人蹤跡不見。

    蘭濟執意要順着懸崖下的峭壁尋找,繞來繞去,竟然在峭壁上發現了一個圓形的坑洞,俯首探望,陰森不見底,扔塊石頭下去,那洞深不可測,久久不聞落地的迴音。一股絕望感襲來,蘭濟臉都變得慘白起來,明明這裏冷得不行,豆大的汗珠卻從他的額頭不停滾落下來。

    蘭濟的眼裏開始噴火,他轉過身來,對着採冰質問:“是誰?是誰讓她躲到這陰森不見人的地方來,是不是忍冬?”

    嘉遁也有些急眼,憤怒地對着蘭濟咆哮;“怎麼不說是你,你明明有稻葉,還一直纏着她!”

    蘭濟的臉變得猙獰起來,“我和稻葉怎麼了,我們什麼也沒有!要我說你纔是禍水!要不是你這張臉,引得睫雪跟花癡一樣,要不是你跟忍冬不清不楚,她怎麼會被人無端嫉恨?!”

    無端被污衊,嘉遁也不示弱:“是你誘惑她,我親耳聽到你跟睫雪說,有人天生就要愛某些東西,有人會因爲愛某個人而愛上他背後的東西,是你說,希望自己和背後的世界被睫雪喜歡上!”

    稻葉在旁聽着,臉變得紅紅白白,胸脯劇烈起伏着,轉身跑開了。

    稻葉奔逃的背影消失不見,幾人神奇地對望一眼,長出一口氣,蘭濟和嘉遁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倏然不見,蘭濟輕輕拍了拍嘉遁的肩,“她走了,我們快點想辦法,決不能讓睫雪成了第二個杜雲棲。”嘉遁悲哀地點頭,隨即起身朝深不見底的黑洞探望着。

    “她不一定在洞裏。”蘭濟很冷靜,“睫雪不是悲觀的人,她比你我惜命。”隨即將目光轉向了懸崖險峯上那棵孤零零的大樹,“那樹洞裏有血,睫雪的琴也被拋在峭壁旁,我總覺得這樹有古怪。”

    三人繞着樹邊好一通翻找,自然一無所獲,各自俱累得仰躺在山石上休息。採冰想了想,爬回大樹上去,然後試着在巨大的樹洞裏躺下來,採冰謹慎,動作瑟縮,看起來好像一個膽小的松鼠,嘉遁看得心急,利落地躺過去,心裏一驚,是了,睫雪那做派,的確是這麼回事。

    寬敞的樹洞比牀還要富餘,頭也可藏到空空的樹皮裏面去,難以形容的心靜和舒服,嘉遁想象着睫雪躺着這裏的一舉一動,感受着,模仿着,他閉上眼睛,竟有些微微的睡意,眼皮似乎要合起來,一股微微的清苦味兒傳到鼻腔,嘉遁掙扎着做起來,爬出去,是伏骨木的氣味!

    嘉遁深呼吸幾口,神志一片清明,又小心地回到樹洞裏,輕輕煽動鼻翼嗅着。蘭濟緊張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採冰也不閒着,在旁邊茂盛的爬藤上找到了被撕折的痕跡,一大片藤,被人扯斷了,依稀還辨得清掉落的萎葉。

    幾人的眼睛亮了,這樹上的血跡,很可能就是睫雪的,這是否說明,她受傷了?一個受傷的少女,四處茫茫皆不見,她到底去哪裏了呢?

    幾個人又同時將目光投向那深不可測的洞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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